麵對這樣的問題,林悅藍徹底呆住,不知該怎麼回答。
她也不止一次的幻想過這樣的情況,如果這一天真的來臨,她會怎麼選擇?
是拒絕,還是接受?
年錦堯對她的凶對她的好,其實她心裏都有一把稱,很清楚這個男人到底是好是壞。可那不代表,他會願意娶她並和她生活。
他有他的家庭和她仰望不及的事業,而且他們之間還有父輩這一代造成的恩怨,就算他良心發現,覺得將上一代的恨牽扯到她身上是不應該的,她也不知道該自私跨過這道鴻溝和他和平相處。
更別提她根本就沒打算將兩個孩子的實情說出來,單是莫藍天這一事,又是另一道鴻溝。
有了孩子之後,林悅藍會將和年錦堯和平相處的每一秒都無限延長再延長,那樣似乎就能感受到他、她還有兩個孩子組成的四口之家的幸福感覺。
哪個人會不期望幸福呢?哪個人會不想給自己的孩子創造一個良好的生活環境呢?又有哪個人能拒絕得了通往幸福的道路而去走悲苦的道路呢?
可,就算他意識到自己的錯誤願意改變,願意接受她,願意愛她,那他能接受兩個姓著‘莫’姓的孩子嗎?能和查月影離婚嗎?能給她一個名正言順的名分嗎?
她悲涼的自嘲一笑:“如果真有那一天,我會選擇原諒他曾對我做的一切,但是……”
她停頓下來,有些不忍心將拒絕的話說出口,更不想把話說得那麼死。
“這是不可能的對嗎?他有他的陽光道,我有我的獨木橋,我們是不可能有交集的。”
“為什麼不可能?”男人有些急切的問,隨後放低語氣,“先生這段時間很低落,不停的四處尋找你的蹤跡,我想……他應該有所悔恨。”
“悔恨?”林悅藍苦笑反問,“有所悔恨就可以作為把我再次圈囚在他身邊的借口?如果他真的悔恨自己的所做所為,就該放我安靜離開!他好好做他的準爸爸、好丈夫,我好好撫養孩子長大,別再有半點瓜葛。”
“你不認為先生其實……”男人微頓,改口說:“你說的沒錯,這並不能做為再次限製你自由的借口,你放心,我會做好保密工作,不會讓人找到你的,除非……”
他說了一半,又停住,沒再繼續說下去。
除非林悅藍自己願意出現在年錦堯麵前,否則誰也不能逼迫她。
這樣的話他說不出口,如果說了,那才真是把話說死說絕了。
“除非什麼?”林悅藍追問。
男人想了想,拿另一個做為理由:“除非你自己不顧安危冒然聯係別人,不管是年錦堯還是歐陽家的人。”
“怎麼可能,除了你的號碼,我誰也聯係不上。”
男人沉默一會,道:“那就好。”
然後兩人又陷入無盡的沉默。
林悅藍想多問點關於年錦堯的情況,可她又不好開口,握著電話不掛,顯得有些怪異。
“哦對了,有件事我跟你提過吧。”男人出聲打破沉默,“年錦堯在你走的那天打開了你父親留下的密碼箱,你父親應該留了什麼重要的東西給你。不過被他嚴密封鎖起來,連王明軒都沒辦法接近,我也沒辦法幫你弄清楚裏麵有些什麼。”
他停頓一下,得不到林悅藍的回應,問:“你在聽我說嗎?”
“哎,如果你說他對以往的事有所悔恨,那應該是我父親留下的東西清洗了我的罪過吧。”林悅藍輕歎道。
男人愣了一下,道:“你怎麼知道?”
林悅藍苦笑一下:“從頭到尾我就相信我父親是清白的,隻是他不信而已,非要親自證實過了才相信,這點我很了解他……”
她麵紅赤耳,怎麼好端端的說起這個了,還這麼自然的說出‘我很了解他’這種話。
她急忙轉移話題,道:“你跟著他身邊,近期有收到什麼特殊命令嗎?”
電話那頭的男人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心頭有股暖意在流淌,他溫柔的道:“沒有,除了讓我們分散各勢力去找你,其它公務和以前差不多,都是公司裏的事。”
他說得很溫柔,隻不過再溫柔的語調,被變聲器處理過後傳到林悅藍那裏都是嘶啞尖銳的。
他有種衝動,想關掉處理器的衝動。
不,還不到時候,他不能心急。
林悅藍哦了一聲,“那就不知道了,如果我父親留下的東西是他一直以來想得到的,那應該有所行動才對……”
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恍然道:“有可能是因為他現在大部分精力都在查月影身上吧。”
“你很嫉妒她。”
“你亂說什麼!我才不嫉妒那個女人,年錦堯又不是我的丈夫,我幹什麼要嫉妒她?!”林悅藍幾乎是本能的脫口而出,隨後像隻曬焉了的茄子,垂下頭黯然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