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那麼著急,我們有的是時間。”那人輕說。
“她在哪?讓我跟她說話。”年錦堯耐著性子。
“她很好很乖,就是那個小家夥不太乖。”那人搖頭歎息,手機移動著,下一秒就響起一陣撕心裂肺般的啼哭聲,聲音哭得有些啞了。
莫名的,年錦堯隻覺得自己的心猛的一揪,有種說不出的痛,衝那人吼道:“你對那孩子做了什麼!”
“嗬,小堯啊,這孩子又不是你的,你那麼擔憂幹什麼。”那人將手機移開,孩子的啼哭聲越變越小,最後消失。
他慢悠悠的道:“我真的很意外,你竟然容忍這兩個小娃子的存在。”
“孩子是無辜的!不準你傷害他!”年錦堯幾乎是咬著牙吼出這句話的。
那人歎息一聲:“小堯,你看,你都敢用這種口氣跟義氣說話了。義父也不過是心疼你,想幫你除了這兩根刺而已,其實你內心也不希望留下他們,對嗎?”
“我說過,大人的事別牽扯孩子!”年錦堯憤怒的說。
那頭傳來陣陣笑聲,“別牽扯孩子?十一年前那場車禍後,你不也差點殺了她嗎?隻不過多等了十一年,換了種方式折磨她而已,說得你好像多高尚。”
年錦堯聞言語塞,若真追究起來,他的確比葛東好不到哪裏去。他對林悅藍曾造成的傷害、命運的影響,早已無法估計。
“為什麼要回來……”年錦堯悶聲說。
那邊沉默了一下,反問:“我一直在好奇,那次究竟是你自願放我走的,還是聽從查老爺的指意放我走的?”
年錦堯不答,那人又笑:“你已經得知真相了,又何必在他麵前繼續演戲,我才不信你對查月影那丫頭動了真情。”
頓了頓,那人又無比惆悵的歎息道:“人呐,活著究竟有什麼意思呢,為這為那的,替他賣命一輩子,失了一條手臂,失了一輩子的幸福,到頭來沒落個好下場。”
“把她還回來,我……不追究你以前犯下的錯。”年錦堯低聲說。
那邊沉默好久,才傳來那人充滿惋惜的話:“刑霖啊……我太了解你了,你……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人,不會、不會的。”
不管是他葛東,還是查程龍,都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年錦堯沒有年城那般大度,或許年幼喪母,年少又喪父,導致他性格扭曲,完全是有仇必報、有恨必泄的人。
多少年了,刑霖這個名字,除了和林悅藍在一起的時候提過兩次,再沒人提起過,他都快忘了,這才是他真正的名字。
父母親賦予給他的名字。
他心受觸動,脫口而出道:“別叫我這個名字!”
那人低低笑笑,“我從一開始就低俗了你想複仇的心思,其實十一年前那次事件我就該看出來的,可惜啊……他覺得你是個人才,非要留著你。現在好了,反過來咬他一口。說起來,錦堯這個名字,還是他給你取的呢。”
年錦堯哼了一聲:“後悔把我撫養長大了?”
“不不,完全不後悔,隻不過後悔聽了他的命令,放過當時還有一口氣的小丫頭,沒想到林維山預知能力那麼強,早在她小時候就已經埋好線索了。至於你?相反,我很自豪培養出你這樣的兒子。”那人語氣透著欣慰,“當然,他也有一部分功勞。”
年錦堯不想繼續這個話題,現在的他,和葛東已不適合聊這些往事,本該是溫馨的往事,一但參雜了恨和怨,就變味了。
他問:“是誰把她的住址告訴你的?”
那人當然不會回答,隻是笑道:“夠了,你追蹤得應該也差不多了,知道地址了就拿著東西來見我吧。記住,我要林維山留下的所有東西。那批鑽石希望你不會遺漏掉,當然還有他的帳本和記錄本。”
“等等——”年錦堯有些焦急,怕他掛電話,急道:“她在哪裏,讓我聽聽她的聲音!”
“擔心她的安危,就親自過來見她好了,讓她看看,她一直期望的安穩生活,不過是你一手製造出來的笑話,嗬嗬。”那人笑笑,然後收了線。
年錦堯聽著手機那頭傳來的嘟嘟聲,氣得差點把手機砸了。
“混蛋!混蛋!該死!啊——”他咬著牙低吼,手握拳在車窗上擊了幾下,恨不得把頭也往上撞。
“先生,請別這樣,到了。”
車剛好抵達林悅藍住的那套臨海別墅,王明軒連忙停車來到這邊打開車門,防止他繼續自殘。
年錦堯知道自己在失控邊緣,他做了幾個口深呼吸,又坐了幾秒鍾,才起身下車,朝他親自為林悅藍選定的別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