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忘不掉,年錦堯是唯一能占據她心房的男人,這麼多年的情,不管深淺,她都不可能做到那麼灑脫,說放手就放手。
“他不會過來,應該會派人過來取離婚協議書,你……簽字了嗎?”查子軼問。
查月影終於適應了陽光,睜開眼轉過身,沒看查子軼,來到床沿邊坐下。
她低頭抱著自己隆起的肚子,眼眶裏又忍不住泛淚。
“事到如今你還在期待什麼?”查子軼俊眉微擰,望著妹妹那張像極了母親的臉,輕聲歎息:“結婚快兩年,他何時給過你快樂?如今他不顧你的感受單方麵提出離婚,你難不成還幻想什麼?”
他的語氣有些激動,帶著不甘和不舍。
查月影低頭不說話,沉默一會抬頭看著兄長,深藍色的眼眸裏盡是不解和疑惑:“我……我隻是想不明白,他答應要娶我,為什麼不愛我?愛我,不那麼難嗎?”
她不等查子軼回答,又追問:“和林悅藍相比,我真的就那麼差嗎?”
她忍不住又繞進這個問題,這個心結,恐怕要很長一段時間才能打開了。
查子軼簡單收拾了一下房間,來到她對麵的懶人沙發坐下,抬頭看著她:“在我眼中,我的妹妹永遠是最棒的,他隻是眼瞎,不懂得欣賞你而已,月影。”
他拍拍她,真誠的道:“可是,並不見得天下其它男人都眼瞎,除了他,一樣有人懂得欣賞你的美,你明白嗎?”
查月影抬頭委屈並哀怨的瞪著他,雙眼帶淚:“誰?除了他我還在乎誰的‘懂’?”
她話音剛落,腦海裏突然浮現一個人,她嘲諷一笑,淚不由自主的劃落:“阿諾德家的那個人?他隻不過是我報複年錦堯的棋子而已。”
查子軼不理會她倔強要麵子的話,細心引導:“不管怎樣,你要試著去接受除年錦堯之外的人,眼下的事情證明,他根本不值得你愛。”
查月影愣了愣,眼神事情黯淡下去,淚又開始泛濫,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的她怎麼會這樣脆弱無能。
一切原因,都和年錦堯有不可分割的關係,那個男人突然的決定,將查月影從天堂拉下地獄。
抬頭望著查子軼,當從他清澈的藍眼睛裏看到自己狼狽、猙獰的倒影時,查月影眼神微頓,她仿佛看到了令她一直瞧不起、看不上眼的林悅藍。
是的,在這一刻,無助的她,終於能體驗到當林悅藍遇到傷心絕望的事之時的感受。
而她還有疼愛她的爺爺、兄長,林悅藍卻一無所有。
一無所有?
查月影忍不住含淚自嘲一笑,現在想來,林悅藍才不是一無所有,那個女人擁有的,是她一直渴望擁有的,單是擁有年錦堯的心,就已經勝過她擁有的一切。
“兩年前還沒回國的時候,早聽聞他身邊多了一個小女人,那時候我該下毒手殺了那個女人,防患於未然,對嗎?”她瞪著藍眼睛問查子軼。
可她並沒有真的期望查子軼回答,就在那裏自顧自的低語自答:“我什麼都縱容錦堯,是因為我相信這個婚姻在爺爺的安排下、在我的包容下,會安好的一直保持下去,可是……”
她手突然用力揍了查子軼一拳,眼裏的無助和傷心變成赤目的恨:“那個女人,那個女人!那個女人……”
查子軼心疼的抓住她的肩,深深的望著她,憐惜道:“月影,告訴哥哥,想要哥哥怎麼做。”
查月影眼睛的焦點慢慢回歸,她看著查子軼,這個恨了十幾年、無視了十幾年的兄長,原來才是真心實意的疼愛她、顧及她的感受。
她沉默了一會,輕聲說:“我得不到錦堯的心,她也別想得到。”
“我不要她死,我要她一樣得不到錦堯,得不到……”
“好好,那就按哥哥說的去做,讓她嫁給莫藍天,或者……歐陽爍?不管是誰,隻要不讓她和年錦堯在一起就好,好嗎?”
查子軼抱著還哭個不停的查月影,輕拍她的肩,順著她的話不停的說:“好,不讓他們在一起,不讓,一定不讓,別哭了,小影,哥哥在這裏。”
查月影雖流著淚,但她腦袋依然清晰無比。
她抬頭緊緊盯著查子軼:“那個女人現在在哪裏?年錦堯身邊嗎?”
查子軼搖搖頭,攙扶她站起來,道:“你先換衣,我到樓下等你,邊吃早餐我邊告訴你那個女人現在在哪裏,哥哥趕了十幾二十個小時的飛機,現在又累又餓,所以,先吃點東西,好嗎?”
查月影經過他的勸說,現在情緒已經好多了,雖然淚還不受控製的往下落,但相比昨晚的無助,現在有個依靠的感覺,讓她安心許多。
她深知查子軼對她的心意,也知道這位兄長說的是實話,對他多少有了幾分感激和憐惜之意,不好再使小性子,按他的話去辦,換好衣服兩人一起下樓準備用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