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能看見自己的臉,那麼現在我臉上一定掛著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當下我就嚐試著跟蘇雪商量:“要不今晚就先這樣吧。我把我的被子借給你,你先把門關上好嗎?”
蘇雪沒理會我,站在門邊,反而在聽了我這句話以後,泫然欲泣的轉頭看我。
緊接著,她走了出去。門在她身後合起來,傳來“咯吱”的聲音。
為什麼蘇雪今天這麼著急,就一定要出去拿她的被子?
我躺在床上,百思不得其解。
突然眼睛瞄到旁邊的窗簾,發現被折疊整齊的窗簾上,竟然還立著一個人影。
抿唇,我再次看向窗簾折痕,確定這人影不是我臆想出來的存在。
微風拂過,窗簾上的人影就隨著這股力量晃動。
我死死盯著這個人影,不敢發出任何動靜。隻覺得自己的手腳一片冰冷,嘴唇也開始變得哆嗦起來。
特別是眼下這個人影就掛在窗簾上,借著月光,還能看出他身著中山服,手中抱著一卷書。
該不會是男寢過來偷窺的吧?但是這衣服未免太奇怪。
我將枕頭捏緊抱在懷中,深吸一口氣強行鎮定的走到窗簾旁邊。
這要真是過來偷窺,給我抓到,看我不打死他。
剛將窗簾抓在手上。
“砰”的一聲,寢室門被人推開了。
“誰?”我猛地回頭,鬆開了手中的窗簾,枕頭也掉到地上。
門外空無一物,黑蒙蒙的隻剩下一些微弱的路燈。
風吹了進來,窗簾也開始飛舞,像極了停屍房裏麵的那種白布……
而就在此時,玻璃窗戶也“啪啪作響”。窗外仿佛有一股力量,正在掙紮要進來。
進來幹嘛!我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大跳。
冷不丁睡在上鋪的楊蘭嘟囔了一句:“什麼情況啊,大半夜的讓不讓人睡覺了。”
我正準備回答,又一個舍友被吵醒了,一臉懵逼的看著發生的一切。
“蘇雪呢?怎麼不見了。”
我心一慌,對啊,蘇雪呢?
此時門外黑影晃動,緊接著傳來了蘇雪的悶哼。
這個曖昧而奇妙的聲音在夜裏回蕩,變得詭異莫測。
楊蘭一下子打起精神,從床上坐了起來:“不是吧?這可是女寢,蘇雪這小蹄子現在路子這麼野了?”
我下意識轉頭看向窗簾,企圖用什麼蛛絲馬跡來證明剛剛看到的男人不是我的幻覺。
然而,窗簾上什麼也沒有,更別提那個穿著中山裝的男人了。
我心裏不踏實,因為楊蘭嗓門夠大,卻沒聽到蘇雪回應。
於是我也大著膽子,跟楊蘭一樣朝外喊道:“蘇雪,你在外麵嗎?”
“哼,不幫我拿被子,還在這假惺惺。”話音剛落,蘇雪就抱著被子進來了。
我才將心中的巨石給沉下,卻冷不丁看到蘇雪身後模糊的黑影。
我放鬆的神經又緊繃起來。這哪兒是什麼黑影呢?分明就是我在窗簾上看到的那個穿中山裝的男人!
察覺到我的目光,他也回看過來,眼角裏是再明顯不過的戲弄神色。
隨著他的目光,低低的笑聲回蕩在寢室裏,弄的人心惶惶。
蘇雪顯然還不知道自己身後跟了條微吧,走到我身邊,小聲問道:“宛白,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
我捏了捏發麻的手指,看著她,點點頭。
楊蘭也八卦的插了一句:“聲音?蘇雪你就別裝了,我們可都知道,剛剛你就跟你男人在門口呢。”
這時隔壁床鋪的鄭藍也坐起身,睡眼朦朧的問道:“你們在幹啥呢?”
我早已心亂如麻,根本分不清應該先顧哪一邊。難道他們都沒有看到蘇雪身後的男人嗎?
蘇雪都快哭出來了,拽著我的手,拚命搖頭:“哎呀,你們怎麼這樣,我哪有什麼男人啊?剛剛是我覺得有點冷,所以去收了床被子。”
鄭藍望過來,“嗯”了一聲接著說:“那你也快睡吧,別學的那麼辛……”
話沒說完,楊蘭就已經開始大叫起來。隻見她顫抖著手,指向門口說:“宛白,那兒有個人啊!”
這分貝將睡覺的人都給吵醒了,寢室裏一下子炸開了窩。
楊蘭手指的方向就是那個穿中山裝男人的位置。
沒等我仔細看清楚,男人就消失了,而蘇雪軟軟的倒在我的麵前。
我愣住了,連忙將她扶到我的床上。
“楊蘭,你照顧一下她。我跟出去看看究竟是誰在搗鬼。”
一陣內疚感油然而生,我心中清楚得很,這東西極有可能跟昨天的事情逃不開幹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