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疑惑地先看身前那兩隻箱子上寫的話。

圓柱形箱子上寫的是:“鑰匙不在這裏。”

方形箱子上寫的是:“這兩個箱子上寫的話隻有一句是真話。”

克萊弗道:“這不是和第二次那兩隻箱子一樣嗎?如果方形箱子上的陳述真,這兩個陳述中就隻有一句真話,這意味著圓柱形箱子上的陳述必定假;反之,假定方形箱上的陳述假,圓柱形箱子的話就不能是真話。可見不管方形箱上的陳述是真是假,圓柱形箱上的陳述必定假。所以,鑰匙必定在圓柱形箱裏!”

兩人又看稍遠處的三隻箱子,上麵也各寫了一句話。

圓柱形箱子上寫的是:“石頭在這隻箱子裏。”

方形箱子上寫的是:“這隻箱子是空的。”

三角形箱子上寫的是:“這三個陳述中最多隻有一句是真話。”

克萊弗疑惑道:“這不是和第一次的三隻箱子一樣的情況嗎?假設三角形箱子是真話,那麼另外兩隻箱子寫的肯定是假話,這樣石頭就在方形箱子裏。反之,如果三角形箱子是假話,那就至少得有兩個箱子寫的是真話,因此圓柱形箱子和方形箱子都是真話,石頭就在圓柱形箱子裏。無論哪種情況,三角形箱子肯定是空的。”

克萊弗撓頭道:“這是怎麼回事,所以我們應該選那個圓形箱子和這個三角形箱子嗎?”

米亞道:“別急,再考慮一下。”接著又想了一會兒道:“高德很可能在這裏設下了思維陷阱。如果對一句話的真假不給出任何信息,對各句話真假的關係也不給任何信息的話,那箱子上寫的是什麼就完全無所謂了。比如他可以擺出很多隻箱子,把鑰匙放在其中一隻箱子裏,再隨便瞎寫些什麼句子在蓋子上。這樣這些句子就根本不傳達任何信息了。”

“你想說什麼?”克萊弗不明白。

“我的意思是,我們先入為主地假設了箱子上的每個句子必定是真話或者假話,而事實上卻不一定這樣。比如那邊的那兩個箱子,圓柱形箱子上寫的句子‘鑰匙不在這裏’當然是或真或假的,因為鑰匙要麼在要麼不在圓柱形箱子裏,沒有其他情況。而那方形箱子上的那句話是真話還是假話呢?我覺得不一定。如果鑰匙是在圓柱形箱子裏,方形箱子上的話就是‘既不是真話也不是假話’。因為對這個陳述,不論假定它是真話還是假定它是假話,總要引起矛盾。”

“等等,我好像明白你的意思了。嗯……就像牧民判那個一號死刑後我們教他說的那兩句不真不假的話一樣,箱子上寫的也有可能是無意義的不真不假的話?”克萊弗說。

“是的。”米亞道,“對比第二次那兩隻箱子,圓柱形箱子上說的話一樣,都是‘鑰匙不在這裏’。可是第二次的方形箱子上不是說‘這兩個箱子上寫的話隻有一句是真話’,而是說‘這兩隻箱子中隻有一隻箱子上的句子是左手寫的’。雖然左手寫就是真話,但這兩個陳述之間有細微而根本性的差別。

“‘這兩隻箱子中隻有一隻箱子上的句子是左手寫的’這句話是在描述有關現實世界的曆史性的陳述,要麼確實高德隻用左手在其中一隻箱子上寫了一句話,要麼不是這樣,這句話要麼是真話,要麼是假話。假如第二次的鑰匙其實是在方形箱子裏而不是在圓柱形箱子裏的話,說明什麼呢?說方形箱子上的‘這兩隻箱子中隻有一隻箱子上的句子是左手寫的’這句話既不真又不假嗎?明顯不能。如果鑰匙是在方形箱子裏,那麼高德是在騙我們。與此相反,對於現在的那兩個箱子,高德完全可以把鑰匙放在其中任何一個箱子裏。”

“嗯,我完全明白了。”克萊弗道,“差點上了他的當。”接著轉頭對站在那兒的高德道:“這幾隻箱子上的提示不夠充分,我們沒法得出肯定的結論。”

高德高聲笑了起來:“不錯不錯,這是我最得意的一個難題,今天是第一次被人類破解,我很高興。”接著揮手消去了箱子,留在地上最後一把鑰匙,“這是你們應得的,我也算是盡力阻止你們了,阿裏曼王以後不會來質問我吧,大概……”邊說邊回到了石牆上的小門裏,小門慢慢關上,並很快消失不見了。

王子熟練地用五把鑰匙打開了魔王堡的大門,正要往裏走,就看到大門裏庭院的中間站著一個穿著禮服的魁梧的身影。那個身影微微欠身道:“歡迎再次光臨阿裏曼堡。”四人都想起來了,這是自稱為管家的凱奧茲。

斯瓦德護住王子,怒視著管家,惡魔管家卻並不計較,很有風度地說道:“我不是來和你們打鬥的,你們打擾了城堡的寧靜,因此我是來勸說你們回去的。”

斯瓦德道:“我們是來挑戰阿裏曼王的,和你無關。”

凱奧茲道:“阿裏曼王是我主人,對他的威脅即是對我的威脅。不知你們到底為何要挑戰阿裏曼王?我可以證明任何事情,所以我可以證明阿裏曼王是一個善良優秀的存在。”

“你可以證明任何事情?”克萊弗不屑道,“那你要怎麼證明世界上存在天使?”米亞捂嘴偷笑。

凱奧茲道:“最好的證明方法當然是讓天使直接在你麵前現身,但這裏是阿裏曼堡,天使是不可能來這裏的,所以我隻能用下麵的兩句話來證明天使是存在的:(1)天使不存在;(2)這兩句話中至少有一句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