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剛看到的那些甲胄上的血跡,其實隻是她生產之時流的鮮血。至於兩相思不起作用,也完全是因為她手忙腳亂,致使寶貝被產時所帶羊水及胎血所汙失了靈性。
好在她是習武之人頗有力氣,雖然剛剛生產,略微坐了一會兒,就恢複了稍許精神。
知道後麵還有追兵的存在,她不敢耽擱,脫下汙穢的甲胄之後,懷抱嬰兒,往西而行。
等她發現兩相思不起作用的時候,已經是兩個時辰之後了。
失了馬匹,又有了孩子,紀鸞英顧忌頗多。她不敢回去找薛剛以免和官軍硬拚傷了孩子,隻得繼續西行,直奔湖廣房州黑龍村丁家莊,投奔舅舅去也。
紀鸞英心理指望不久之後薛剛就能找來,哪知道薛剛以為她已然無幸,二人再次重逢,已經是多年之後了。
至於何樂康兄弟,則隻是找到了她的甲胄,幾個人死馬當活馬醫,守株待兔。
也不知道他們是運氣太好還是太不好,竟然真的把薛剛等著了。
為了讓神機弩一舉建功,何樂康出言嚇唬薛剛,想擾亂他的心神,沒想到反而成了自己的催命符。
薛剛當然不知道此事的前因後果,此刻的他早把一切都置之度外,什麼個人安危,哪個曆史走向,全然不顧、
他如同一條孤狼一般,冷靜而又無比狡猾謹慎地尾隨大軍,尋找著刺殺王懷義和武三思的機會,時刻準備給他們致命一擊……
盡管王懷義占卜之術天下絕倫,但薛剛煉肺大成,金屬性靈力達到法有元靈的境界。此時二人的修行境界雖有差距,但也並非天差地別。
即便薛剛緊緊跟隨,他也隻是心神不寧,卻無法準確卜算到三爺的下落,無奈之下也隻能退兵。
好在王懷義小心謹慎,一路上也沒給薛剛什麼刺殺的機會。
到了長安城,武三思和王懷義上殿麵君,詳述此次圍攻臥虎山的經過。
武則天雖然不大滿意,但為了鼓舞士氣,還是把武三思的中州侯改為中州公。王懷義為護國禪師,升無可升,就有大量的金玉財帛賜下。
一時間,不管是真心還是假意吧,大周朝廷上下大小官員人等一片歡騰,共慶臥虎山大捷。
就在這一天,魯王府裏來了一個特殊的客人。
此人身量不高,白白胖胖,渾身溜圓,這一身肥肉上稱一稱,沒有兩百斤也差不了多少。
往身上看去,穿綢裹緞,鑲金嵌玉,全身上下無論衣服還是飾品,盡皆價值非凡。
就這模樣這打扮,不用問就知道,肯定是一個不知走了什麼狗屎運的暴發戶。
老王爺程咬金麵沉似水,道:“你是王元寶?”
“不錯,正是小人。”
“你口口聲聲要見本王,到底所為何事?”
“老人家又何必明知故問?要不是那件信物,您能讓我一個商人進來嗎?實不相瞞,我是來替三爵主薛剛送信的。”
程咬金的眼中精光一閃,沉聲道:“信在哪呢?拿出來。”
“不是書信,卻是口信。”
“口信?你讓老夫信一個素未謀麵之人帶來的口信。”
“呃……倒也不是素未謀麵,其實咱們之前見過,還挺熟的呢。不信,您看!”
說著話,王元寶把臉一拉,猛然間就變成了一個古銅色皮膚的壯漢。
“啊?”饒是以程咬金的老奸巨猾,此時也不禁嚇了一跳,道:“你……你是……”
“小子薛剛,拜見老祖!”
“你……你怎麼變成了這番模樣?要不是老夫天生直覺靈敏,險些把你認作了他人。還有,剛才你那番變化是怎麼回事?一年多沒見,你小子長能耐了啊。”
“老祖您別急,聽我慢慢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