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紅衣女不敢躲閃,任由那酒杯打在了前額之上,一股殷紅的鮮血流了出來。
她趕緊跪倒在地,道:“陛下恕罪,陛下恕罪!”
武則天厭惡地擺了擺手,道:“哼,朕沒功夫跟你計較。來人,把她給我趕出宮去、。”
“是。”
眾侍衛如狼似虎闖過來,把紅衣女拖了出去。
鐵板道人遲疑道:“不知小徒有何行為不當之處,惹惱了陛下?”
藍袍老者趕緊解釋道:“上仙,小凰兒見我殘廢了就變了心了。剛才你們談的興起,她卻趁機與張中郎眉來眼去的,難怪陛下會生氣。”
大唐不管怎麼說,也是男尊女卑的社會。武則天雖然有天縱之才,也難免受世俗的影響。
她一方麵找了無數男寵尋歡作樂。另一方麵,對於這些男寵和其他女子來往,甚至欺男霸女的事情都不予理睬,甚至認為是理所當然。
因此,張昌宗才有膽子在江淮侯府企圖侮辱徐夫人,以及在春風化雨樓與王元寶爭風吃醋。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眼不見為淨。在外麵怎麼做是一回事,在武則天麵前如何表現又是另外一回事。
眼見著情郎與其他女子在酒席宴間眉目傳情,武則天即便再認為此事合理,也難免心中不爽,於是就把一股邪火全發在了紅衣女的身上。
這事還真不好插話。
人們麵麵相覷,不知說什麼好,一時間氣氛就冷了下來。
良久,才由王懷義清咳了一聲,轉移話題把這篇揭過去。不過其時武則天已沒什麼興致,勉強又說了會兒話,禦宴也就散了。
武則天不高興,薛剛同樣也不怎麼痛快。
他回到府內一打聽,並無奇跡發生,徐家二百四十七口人,除了徐孝思以外,盡皆被斬。
盡管早有心裏準備,薛三爺還是悶悶不樂。從那天開始,他就閉門謝客專心修煉,隻等煉肝大成再有所動作。
怎奈樹欲靜而風不止。
兩個月後,薛義前來拜訪。
“王監正,我這次可給您帶來了一個好消息。”
“什麼好消息!”
“二張貪贓枉法的證據,我找著啦!”
薛剛其實對於二張的枉法證據不怎麼敢興趣,沒有他們的倒行逆施,何來天下皆反的局麵?從某種意義上講,他們的存在對於自己算不上什麼壞事。
不過……如果能有機會以此為契機,讓二張與薛義狗咬狗,薛三爺還是樂見其成的。
他強裝感興趣的模樣,道:“但不知是什麼證據?”
“陛下命令護國禪師王懷義督造明堂,可是王禪師是何等人物,豈願被這種俗務所累?所以,在二張的懇求下。此事雖然名義上的主持是王懷義,實際上經手的卻是張昌總和張易之兄弟二人。”
薛剛沉吟道:“你說他們貪汙了明堂的錢款?可有憑據?”
“當然有了。”說著話,薛義從袖兜中取出了一個賬本,道:“原來的賬本不能動,這是我的人抄錄的一個副冊。”
薛剛頗為不以為然,道:“二張和陛下的關係你又不是不知道,要搬倒他們即便有正冊都未必有用,何況是一個副冊?”
薛義道:“一般情況下當然沒用,不過此事的關係太大了。您可知明堂總共花了多少錢?”
“多少?”
“把花費錢糧布帛加起來,總共大概是白銀兩千萬兩。”
薛剛的臉色驟然一變,道:“這麼多?兩千萬兩銀子,豈不是相當於兩百萬兩金子?國庫的收入才多少?”
“去年國庫的總收入總共是四千五百萬貫錢。換言之,這個明堂就相當於把國庫半年的收入都花了。也是我大唐這些年風調雨順兵革不興,才有了些家底。要不然光這個明堂,就能把朝廷拖垮了。”
“那二張又貪汙了多少?”
“他們也真不客氣,與朝廷二一添作五,總共是貪汙了大概一千萬兩銀子。這麼多銀子,您說陛下豈能不放在心上?”
薛剛想了一下,道:“二張的膽子也太大了。如果是正冊,的確可以把他們搬倒。但是副冊……那可就不一定了。”
“您別看不起副冊,裏麵詳細記載了明堂各部分的花銷。明堂不就是在那裏嗎?每樣花了多少錢都有記錄,到時候跟采買的人一對不就行了?雖是副冊,跟正冊的效果也差不了多少。”
“有道理。”薛剛點了點頭,伸出手來,道:“拿來吧。本官這就拿著此物入宮麵聖。”
“王監正不畏權貴,真是我輩楷模。”說著話,薛義趕緊把這個燙手山芋遞了過去。
薛剛得了賬本,卻不準備遵守諾言入宮彈劾二張,而是準備把此物交給張昌宗,激化他與薛義之間的矛盾。
不過,還沒等他出門呢,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