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掩蓋？我會掩蓋什麼？簡直是笑話。”百花仙子打了個哈哈，眼中的慌亂之色一閃即逝。
當然，這可瞞不過薛剛的雙眼。
他微微一笑，道：“我就奇怪了，天下人口億萬，就算是象柳凰兒這樣有些特殊的，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吧？您一個世居長安的百花之神，為何對柳凰兒的過往如此了解呢”
“本仙子成神已久，所擁有的神通豈是你能測度的？”
“好吧，就算您真的神通廣大。但您是百花神，我是牡丹神。即便神力有差，也不該有本質的區別。即便是您能夠算出可柳凰兒的過往，花費的代價也非常巨大吧？”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薛剛道：“花這麼大的力氣算一個死人的過往，易地而處我肯定不願意幹的。”
“本仙子宅心仁厚，見事有蹊蹺，就不惜神力也要給柳凰兒一個公道。這樣不行嗎？你管得著嗎？”
“行，當然行，看來薛某人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不過呢……這又引發了一個新的問題。”
一股不詳的預感湧上了百花仙子的心頭，她說道：“什麼問題？”
“既然您那麼宅心仁厚，又何必殺柳凰兒呢？當時她已然被我說動，此事的解決未必一定要用武力吧？即便動用武力，您偷襲把她製服了不就行了，又何必一定要辣手殺人？”
百花仙子譏諷道：“三爵主是怪我阻止你用美男計了？”
“不，不，不，還請仙子正麵回答我這個問題。”
“這……”
薛剛的問題硬要解釋還是能解釋的。比如說自己嫉惡如仇，當時不知道柳凰兒身世有異才主動出手。至於卜算，那是殺了她之後的事了。但是，百花仙子心鬼，一時間腦袋轉不過彎來，竟然無言以對。
薛剛繼續道：“還有，就算是我吞了柳凰兒的星魂，但她的肉身總是您親自動的手吧？為何您總是千方百計的把這事推到我的身上，就好像……好像要我忽略你下手的事情似的。”
“這……”
百花仙子又是一陣語塞。
薛剛也不催促，隻是笑意盈盈地看著她。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最終百花仙子長歎一聲道：“好吧，我都告訴你。隻是此地並非講話之所，還請三爵主到我的仙園中用茶。”
“如此甚好。”
薛剛現在已經是正兒八經的牡丹神，這次就不用坐轎了。
百花仙子微微牽住了他的手，薛剛但覺眼前一花，已經到了仙園之內。
還是在那個熟悉的涼亭之內，二人分賓主落座。
薛剛見四周並沒有伺候的神仆，就知道百花仙子這是要密談了。他也不繞圈子，開門見山地說道：“現在您總該說實話了吧？”
“既然邀三爵主來此，妾身就準備以誠相待了。”
說到這裏，百花仙子長出了一口氣，仿佛放下了什麼千鈞重擔似的。
她整理了一下思緒，問道：“三爵主可知為何牡丹神位一直空缺？”
“某家不知。”
“其實……這都是因為我的緣故。”
“您？”
“不錯，是我一直阻止牡丹花神的誕生。”百花仙子道：“本神的跟腳三爵主已經看到了吧？我乃是一株月季。其時，人族誕生不久，百花神的神位空缺，我就憑借早生神智的優勢，占了百花神的神位。”
“這又與牡丹何幹？”
百花仙子道：“三爵主您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百花之王乃是牡丹，王後才是月季。怎麼說呢？現在就相當於凡間的皇後當國，名不正言不順。”
薛剛微微頷首，道：“在下明白了。您本是月季花神，擔心牡丹花神一旦誕生，就會和您搶百花神的神位，所以就一直阻撓牡丹神誕生。這次被武則天逼迫不過，才臨時給了我這個神位。”
百花仙子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你這個牡丹神竟然借假還真了。早知如此，還不如如了武則天的意。”
薛三爺擺了擺手，道：“仙子這話我不愛聽。關於百花神位我有一比，就好象是……呃……總而言之，某家追求的是人間的榮華富貴，仙家的自在逍遙。對於您的百花神位毫無興趣，絕不和您爭。”
他本來說“惠子相梁”的典故，不過後來感覺用“腐鼠”比神位對百花仙子太不尊重了，又趕緊改口。
但百花仙子冰雪聰明，又豈會不明白薛剛的未盡之意？
她苦笑一聲，道：“即便三爵主對百花神位無意，妾身還是對一件事情頗為為難。”
“什麼事情？”
“您也知道，所有神位的本質皆是眾生願力。身為神靈有許多身不由己之處。比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