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老龍的心思並不難猜。
別看薛剛的修行境界不高,對修仙掌故也知道不多。但別忘了,他可是吸收了來自未來世界的丁山的記憶。
後世網絡社會知識大爆炸,各種奇思妙想層出不窮。雖然沒有實證的修仙之術,但各種猜想假說可不少。
薛剛暗自思量,老龍之所以這樣做,無非有兩種可能。其一,先免費後收費,慢慢引自己入彀。其二,借助給自己幫忙的機會,暗中做一些手腳。
但無論是第一點還是第二點,都不可能一次生效,甚至可以說沒個三五載的時間絕難成功。
那三五載之後呢?自己解決不了,不是還有天下無敵的老娘嗎?老龍活著的時候都不是她的對手,更別說現在隻餘魂魄了。
哪天感覺老龍漸漸脫出控製,自己就直接往西涼一行。用後世的話來講,這叫做糖衣吃下去,炮彈打回來。
老龍道:“三爵主,此事倒也簡單。雖然那條小蛇被人用秘法提升到了元嬰境界,但它本質不過是一條蛇罷了。蛇豈敢與龍爭風?隻要老夫放出龍威嚇嚇它即可,不用您做任何事。”
“那就請老人家多多費心了。”
隨即,薛剛把二十七件靈寶收起,換成了烏磷分水刀,道:“說實話,某家也不求什麼觀禮。隻想婚禮之前,與長孫小娘子見上一麵。不知張中郎能否答應?”
張昌宗道:“如果你能讓謝道長的神蛇讓開道路,這個條件我可以答應。不過話又說回來了,如果您不能讓神蛇閃開呢?”
薛剛道:“那我今天的行程就歸張中郎安排了。您是讓我不進二門之內也好,讓我在這觀瞧您“被翻紅浪”也罷,某家無不從命。”
“這……”眼見王元寶如此篤定,張昌宗自己倒有些猶疑了,看向謝貫秋,道:“道長,您到底有沒有把握?”
“哼!這你都看不過來?”謝貫丘不屑地說道:“王胖子這是下不來台,拿話詐你呢。若是你不答應他的條件,他整好借坡下驢,不丟麵子的全身而退。”
“原來如此。”張昌宗道:“看來我還真是當局者迷,險些被王監正蒙過去了。”
然後他又對薛剛道:“在這麼多賢達的見證之下,咱們就一言為定?”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二人商議已定,薛剛持刀在手,道:“咱們也別耽擱時間了,且看某家的手段!”
謝貫丘冷笑道:“不用靈寶自爆,你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金丹修士而已。在元嬰修士麵前自保都難,更別提讓小紅閃開了。事到如今,你還想著大言欺人,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哦?是嗎?恐怕要讓道長失望了。”
說著話,薛剛持刀向前!
忽然,那條紅色蟒蛇巨眼圓睜,既像是害怕,又像是崇敬,猛然間把蛇頭一低,重重的與地麵相碰。
砰!
一聲巨響過後,地麵上方磚破碎。
本來紅色巨蟒盤臥在那裏,高達一丈開外。謝貫丘高據蛇頭之上。一人一蛇相得益彰,當真威風凜凜不可一世。
可這蛇頭一低,就把畫風完全破壞了——好像巨蟒在對薛剛頂禮膜拜一般。
謝老道乃元嬰修士,當然不會因此跌落在地。不過事發突然,遠遠超出他預料之外,也著實把他弄了個狼狽不堪。
原來,薛剛有意給謝貫丘一個難看,囑托老龍收束龍威隻對小紅而發,謝貫丘卻是毫不知情。
別看大家都是元嬰境界,但謝妖道和老龍比起來,簡直比貓和老虎的差距都大。
直到現在他還不知怎麼回事呢,道:“小紅,你……你怎麼了?”
薛剛哈哈大笑道:“當然是這條蟒蛇比你聰明,認為還是不要招惹本監正為好。謝老道,論起聰明來,你還不如一個畜生!”
“你……”
“我怎麼了?不想信的話,你看!”
說著話,薛剛大踏步地往前走,紅色巨蟒不敢阻攔,趕緊讓開一條道路。
沒費吹灰之力,薛剛就站到了二門之前,道:“張中郎,快把長孫小娘子請出來吧。”
張昌宗怒視謝貫丘,道:“道長,你投靠了王監正了?”
謝貫丘冷哼一聲,道:“笑話!姓王的殺我愛侶,老夫和他勢不兩立,恨不得食其肉寢其皮。又怎麼可能投靠他?”
“沒有?那您的神蛇怎麼對他磕頭?”
謝貫丘脖子一梗,道:“我怎麼知道?張中郎這是在質問老夫?您別忘了,老夫可不是您的屬下!”
張易之趕緊拉了拉張昌宗的袖子,打圓場道:“恐怕還是王胖子有什麼詭異的手段,兄弟你別中了他的離間之計。”
張昌宗將信將疑,道:“是嗎?那咱們現在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