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爵主?”
聞聽此言,薛剛不由得激靈靈打了個冷戰,站起身來,把手按在烏鱗分水刀上,沉聲道:“道長,您認錯人了吧?”
徐美祖在座位上紋絲沒動,不慌不忙地答道:“三爵主別慌,要說身份尷尬,在下並不在您之下。”
“你到底是什麼人?”
“實不相瞞,我的父親乃英王徐敬業,我的叔叔就是江淮侯徐敬猷,俱都牽涉到了謀逆大案中。現在朝廷發下了海捕公文,畫影圖形捉拿在下。你我同是朝廷欽犯,又何必互相提防呢?”
“哦,對,徐美祖……”
薛剛這才想起來之前的戰報,英王徐敬業被鐵頭暗害之後,義軍大敗。徐家雖然大部被抓,但還是逃走了兩個人。一個是徐敬業的三子徐成孝,另外一個就是這位大公子徐美祖了。
再搜索丁山的記憶,薛剛發現,徐美祖與自己的緣分還當真不淺,用左膀右臂形容都算是薄待了他。
可以說,沒有徐美祖的出現,反周大業能否成功都是個問題。
當然了,盡管知道二人後來的關係,薛剛總不能現在就把話挑明,那非得被人當成神經病不可。
薛剛故作不知道:“原來是徐……”
話說到這,他忽然感到有些別扭。
薛仁貴曾經認了程咬金當義父。徐茂公和程咬金是一輩人,按照輩份來說,薛仁貴就比徐茂公小一輩。
徐美祖是徐茂公的孫子,薛剛是薛仁貴的孫子,這麼算下來,他整好是比徐美祖低一輩。
當然了,這既不是薛仁貴趨炎附勢,也不是徐茂公年紀不大非要和程咬金稱兄道弟。
實在是老薛家基因優良,除了薛剛長歪了以外,其他人都稱得上是絕世美男子。
這樣一來,薛家男子初長成,就被無數美貌女子哭著喊著倒追。一個沒把持住就早早就為人夫為人婦了。
所以,對於同齡人,一般來講薛剛就得矮著一輩。不得不說,早戀害死人啊!
然而,盡管知道這個道理,就這樣稱一個十七八歲的美少年為世叔?薛剛還真有點拉不下這個臉來。
好在徐美祖聞弦歌而知雅意,他說道:“同是天涯淪落人,咱們就不講什麼以前的輩份了。你我年歲差不多,不如以後就以兄弟相稱。您就是我的大哥,我就是您的兄弟。大哥在上,請受小弟一拜!”
說著話,徐美祖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個大禮。
“這可怎麼使得?快快請起,快快請起。”薛剛趕緊站起身來,把徐美祖扶起。
他既不好意思答應,又不願意拒絕,轉移話題道:“當初義軍大敗,你是如何逃出生天的?”
“唉,此事還真是說來話長……”
原來,想當初揚州兵敗,徐美祖孤身逃出,去晉寧投奔一個昔日的同窗好友王潮。結果人家王潮的德行跟薛義差不多,當晚就準備把他灌醉,賣個好價錢。
王潮派去幹這缺德事的有兩個家將,一個叫魏思泉,一個叫馮鬥文。
魏思泉想當初受過徐家的大恩,乃是一個知恩圖報之人,先把馮鬥文支開,再把徐美祖弄醒,讓他趕緊逃命。
徐美祖連夜逃命,慌不擇路,最後逃到了一個荒郊野外的女媧廟中。
其時,王潮帶著人追索甚急。小廟不大,難以藏身,徐美祖真是萬分焦急。
就在這個千鈞一發之際,一個美婢出現,對徐美祖微微一福,道:“徐星主,我家娘娘有請。”
徐美祖趕緊道:“我叫徐美祖,不是什麼星主。”
“既然是叫這麼名兒那就沒錯了,請跟婢子來。”
當即在美婢的引領之下,徐美祖迷迷糊糊地來到了女媧娘娘的駕前。
女媧娘娘給了他兩樣物事。
頭一樣,仙丹一顆,吃了之後能直接讓他從一個凡夫俗子變成了金丹頂峰的大修士。
第二樣,天書一卷,上麵記載了種種仙家妙術。
徐美祖再次睜開眼來,發現自己還在破廟之中,至於追兵卻不見了蹤影。
暗暗內視,被提升的修為不是假的。至於天書,雖然不見了實物的蹤影,但腦海中卻有無數奇妙法門,無師自通。
於是,他抖擻精神,往陵州城投奔薛剛而來。
徐美祖最後道:“小弟初學法術,有意賣弄,今天真是得罪大哥了,還望大哥恕罪。”
“無妨,無妨,人不輕狂枉少年。你小小年紀就到了金丹頂峰,用不了多久就能到元嬰境界。再過十幾年,天下能與你相提並論的恐怕就隻有寥寥數人了。若是某家和你異地而處,也恨不得要顯擺一下,實在是人之常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