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奇聽了馬周的話臉色驟然一變,他噗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薛剛連磕了幾個響頭,道:“某家知道此事有些強人所難,不過救人如救火,實在耽擱不得,還請三爵主勉力為之。”
“強人所難?僅僅是強人所難倒也好說了。”
馬周苦笑了一聲,繼續道:“吳將軍,您隻聽了小米的轉述,對事情的細節還不大了解。三爵主不僅僅連續輸出了五個時辰的法力,而且每時每刻輸出的靈力都非常驚人。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倒要請教大帥。”
“這就意味著,除非三爵主馬上進階待詔,否則決不可能再堅持五個時辰。說實話,他原來能堅持那麼久已經是邀天之幸。若再強求救活馬將軍,那就真是貪心不足了。”
吳奇麵色慘淡,道:“果真如此?難道一絲機會都沒有?”
“若勉強行事,不僅救不得馬將軍,就是三爵主自己也得元氣大傷,甚至可能造成修為境界後退。”
馬周一句“修為境界後退”,可嚇倒了了吳奇。
即便對於最擅長突破境界的人類來講,也隻是相對而已。
無論哪個修行關口,都有無數人終身難得突破。
就是吳奇捫心自問,自己得異人傳法,二十八歲進階金丹,前途無量。那是否就意味著這輩子一定能踏入元嬰境界呢?那還真不一定。
更何況,修行境界後退以後再次破關,那難度高得不是一點半點。薛剛若是強行再次施法,終身會停留在金丹境界的可能性不少於九成。
再考慮到若是修至待詔就可大幅度提高壽元,而薛剛本來很有可能可以修至待詔。
從某種意義上可以說,吳奇的這個要求相當於要求薛剛冒著生命的危險救馬讚,而且最終的結果,很可能是二人皆亡。
就算是和馬讚的交情再好,吳奇也知道自己這個要求實在是太過分了,道:“看來是在下想左了,此事再也休提。”
說完了這句話,他忽然對著薛剛又磕了一個響頭,道:“我與馬兄弟一個頭磕在地上,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若馬兄弟果然不幸,說不得某家就要追隨他於地下,至於您的救命大恩也隻能來世再報。三爵主,對不住了!”
“吳將軍還請想開一些,事情未必就沒有轉機。”薛剛還沒說話呢,駱賓王已經又有壞主意了。
吳奇眼前一亮,道:“轉機?什麼轉機?”
駱賓王沒理馬讚,而是扭過頭來對小米道:“三爵主確已不能再次施法。但我軍能人異士甚多,可否能由他人代替三爵主?”
小米嘴巴一撇,道:“當然不能。我是爹爹的法寶,又不是你們的法寶。給人治病相當於爹爹禦使法寶,你們怎麼能越俎代庖?”
“那可就不好辦了。”駱賓王雖然麵露為難之色,心中卻早已樂開了花,道:“隻有三爵主能禦使你,而三爵主的法力又已經消耗怠盡。更關鍵的是,馬將軍中的火毒也實在耽擱不得……誒,有了!”
吳奇道:“您果真有辦法救馬兄弟?”
“辦法有是有。隻是這樣做對三爵主實在有些不公平。”駱賓王歎了一口氣,吞吞吐吐的說道:“某家真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薛剛沉聲道:“乖徒兒有話但講無妨。”
駱賓王心裏有底,對這個“乖徒兒”的名號坦然受之。他心中暗想,我讓你占幾句口舌便宜又有何妨?待會我把這個主意說出來,有你哭的時候!
他眼珠一轉,道:“其實解決的辦法倒也簡單,還請三爵主舍棄小米,交給他人祭煉。到時候小米成了別人的法寶,再由那人輸入木係法力拯救馬將軍。如此一來,馬將軍不就有救了嗎?”
他頓了一下,故意露出了十分難過的表情,道:“當然了,眾所周知,靈性越高的寶貝越難以改換主人。用這個法子的話,恐怕小米的靈性會受很大的影響。施法完畢後,三爵主若要討回,再進行第三次祭煉,此寶就是靈性全失都有可能。”
“靈性全失,那不是死嗎?不要!”
小米聞聽此言可不幹了,在薛剛的腦袋上亂蹦,甚至擠出幾滴銀色的淚水來,道:“爹爹,虎毒還不食子呢,您千萬不能答應他的條件。不禿不毒,不毒不禿,這和尚沒安著什麼好心。”
“不一定會死。”駱賓王聞聽此言絲毫不以為忤,溫言解釋道:“你與三爵主父子情深,想必他也不忍心讓你靈性全失。所以,貧僧的意思是,三爵主就不要再次祭煉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