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畢竟不是主流,掀不起什麼風浪來。
李旦很快就“從善如流”,道:“好吧,就依眾卿家所言,饒虎十方一命。不過死罪難免活罪難逃,傳孤的旨意,罷去虎十方的護國法師一職,連降十八級,為普通一兵,在馬帥帳前聽用。”
聽到李旦發令,吳奇馬讚還要反對,卻被徐美祖輕輕拽了一下衣角。
二人知道他是薛剛的心腹,扭回頭見他並無慌亂之色隻是微微搖頭,於是也就暫且忍下一時之氣。
見他們幾個人都沒脾氣了,其他人就更不會枉做小人。
“臣等遵旨!”人們齊聲答應。
……
……
玄冥薛剛皆死,九焰山大會宣告結束。
先是李承業意味深長地看了李旦一眼,帶領周軍眾將離去,然後走的就是各路江湖豪傑,最後留下了唐營諸將。
李旦倒不是想最後走,隻是陶豔豔心傷薛剛之死,在一邊哭哭啼啼,總不能把她一個人留在那吧?
眼見“外人”都走光了,他的耐心也消耗殆盡,上前淒然道:“陶小娘子,有道是人死不能複生,你還是要節哀順變,不如現在就跟本王回漢陽,改日咱們為三爵主立一個衣冠塚也就是了。”
“跟你回營?我有那麼傻嗎?”他說得大義凜然,陶豔豔卻是冷笑出聲:“夫君到底是如何死的?咱們心照不宣,妾身無力給他報仇也就罷了,豈能自投虎口?”
李旦的臉色驟然一變,強自鎮定道:“小娘子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殺害三爵主的虎十方,絕對與小王無關!呃……你現在太過傷心,本王不和你一般見識,但以後切不可胡亂攀誣,要不然縱使本王寬宏大量,我唐營諸將中卻難免有脾氣火爆之人,恐怕會發生不忍言之事……”
“哼哼!”陶豔豔也不答言,隻是冷笑不止。
威脅無用,總不能現在就翻臉,李旦隻得無奈地一揮袖:“小娘子仔細考慮一下,切不可被仇恨蒙蔽了神誌,做出一些令親者痛仇者快之事!這樣吧,既然你現在不願意走,本王也不勉強,咱們……”
“太子殿下!”
忽然,虎十方上前一步打斷了李旦的話,道:“陶小娘子可以不走,但有件東西必須交出來!”
“什麼東西?”
“控製九煉屠仙陣的大印!”
“這……”李旦再沒品必要的臉麵還是要的,當即麵露疑色:“此乃陶小娘子之物,咱們強要恐怕有些不妥吧?”
“雖然不妥,但事急從權。此陣可誅下界仙人,威力奇大!陶小娘子不過是一個金丹修士,又如何保得住?縱使咱們不取,難道周軍不會動心思?萬一此陣還有什麼別的奧妙,周軍得到了它,我等就會死無葬身之地!”
李旦聽了心中一動,上前一步躬身行禮道:“陶小娘子,我們剛才的話您也聽到了,對這個不情之請不知您意下如何?”
“如果妾身不答應呢?”
陶豔豔眉毛一挑,卻是轉過身去。
見此情形,虎十方當即沉聲道:“雖然太子爺愛惜羽毛,但本座可什麼事都幹得出來……哼,如果小娘子執迷不悟,那講不了說不起,本座隻有硬搶了!到底是吃敬酒還是吃罰酒,您仔細思量吧。”
陶豔豔長歎了一口氣,對李旦道:“太子殿下,夫君屍骨未寒,您就任由虎十方欺辱我這個未亡人麼?”
這事當然是非常不地道了,但凡有一點良心,李旦就應該阻止虎十方保護陶豔豔。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良心重要還是性命重要?
不談九煉屠仙陣落入周軍手中的危害,單說此陣在陶豔豔的主持下可殺滅下界仙人就不可放過。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李旦明白,薛剛確實是被自己和虎十方聯手害死的。
盡管他自認為做得幹淨,但天下哪有不透風的牆?萬一陣被樊梨花發現什麼蛛絲馬跡呢?
有了此陣,自己就有了一個對付樊梨花的底牌,相當於多了一條性命,豈能輕輕放過?
他麵帶尷尬之色道:“陶小娘子,您現在修為太低,手持此陣的控製中樞有如小兒持金於鬧市。依孤王看,不如就把此陣暫且交與本王保管,有朝一日您修為到了,我再還回來如何?”
“暫且交由您保管?恐怕是有借無還吧?”陶豔豔冷笑道:“太子爺真是好算計,民女佩服。”
“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見兩人一番墨跡,虎十方早已沒了耐性,他大叫道:“陶豔豔,任你說得天花亂墜,也不能勸我等回心轉意,你又何必多費唇舌?事到如今,我就問你一句話,九煉屠仙陣的大印你到底給是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