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薛剛的心中疑惑無比。
他不是懷疑於玄都大法師的手段，王禪乃聖人之下第一人，無論有多麼高深的手段他都能接受。
事實上，他疑惑的是玄都大法師此舉的意義。
先前女媧鏡曾言，自己和女媧娘娘都受了某個聖人的蒙蔽才兩相分離。
現在王禪見到了女媧鏡，豈不意味著這事已經被他知道了？而他知道了，當然就是聖人老子知道了。
再聯想到他修複女媧鏡的行為，是不是說明老子站在了女媧這一邊？
既然如此，那還有自己什麼事？他何不直接把女媧鏡交給女媧娘娘？
或者，還有一個可能，老子並沒有站在女媧這一邊，玄都大法師是憑自己的高深修為，在其中做了什麼手腳。
這也不是什麼好事，女媧鏡吃了暗虧，它的主人知道這件事後會不會對自己有什麼看法？
薛剛咽了口唾沫，道：“仙子你……沒事吧？”
“我麼，隻能說是稍微恢複了一些。”鏡靈道：“您看這個小島就明白了，妾身隻是恢複了再出手一次的能力，距離完全修複還差得遠呢……不過能清醒過來總是好的，多謝三爵主了。”
“不是，我問的不是這個。”薛剛道：“我是問您知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修複的？”
“當然是玄都大老爺的手筆。”
薛剛著急地說道：“那您還記不記得自己是誰？”
鏡靈撲哧一樂，道：“多謝三爵主關心，妾身當然知道，我乃女媧娘娘的隨身至寶，隻是，有件事我可能猜錯了。”
“什麼事？”
“妾身當初之所以與娘娘分離，恐怕不是別的聖人在使手段，而是娘娘的安排。換句話說，之前我流落紅塵，並不是聖人在蒙蔽娘娘，而是娘娘在蒙蔽他們。”
這個可能薛剛倒是沒想到，不過仔細一想，此事還真是在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這樣一來，今天的事就可以解釋成，老子知道了女媧娘娘的算計，才派玄都大法師前來。
此舉既可以幫女媧一個小忙，又可順帶敲打一下她。
薛剛又問道：“娘娘為什麼這麼安排？”
鏡靈眼波流轉，橫了薛剛一眼，道：“當然為的是三爵主了，沒了我的輔佐，您又怎能重登大位？”
鏡靈的這句話就更高深莫測了，薛剛還要再問，她卻再也不肯明言，隻說待薛剛修至待詔頂峰，明了前塵，自然就會知道前因後果，此時天機未到多說無益。
事實上，就算她不說薛剛也明白.恐怕此事還是和天帝有關，而天帝的主子就是元始天尊。
好麼，圍繞著自己，玉虛元始天尊，道德天尊老子，女媧聖人都在布局，這裏麵的水可真是深啊。
當然，盡管明白自己處在巨大的旋窩之中，但要說薛剛現在有多麼害怕那也是假的。
一來是他本身的性格使然，二來，從理智上來講，各方互相牽製自己似危實安。
還有最重要的，那就是此乃遠慮。
薛剛明白，就算自己解決了功法不能寸進的問題，修到了待詔頂峰，自己也才不過獲得了知道內情的資格而已，真正的爭鬥還在後頭，現在遠不到圖窮匕見的時候。
如今自己最該考慮的，還是如何解九焰山之圍，以及解救被活捉的七位金丹大將。
……
……
當天晚上，九焰城歡慶勝利。
第二天一早，薛剛率領諸將以及五千嘍囉兵下山討敵罵陣。
如今城下十萬周軍之中，僅有李承業一人是元嬰而已，其他人等盡皆是金丹及以下。
李承業哪敢出來受死，當即把免戰牌高高掛起，不肯應戰。
周軍不肯打，薛剛也沒啥好辦法。
在這個世界上，兩軍交戰，是以修士鬥法為主，大軍對攻為輔。
修士們死的差不多了，敵軍的普通士兵自然難以支撐。但敵軍的修士大部分還在的時候，強攻並不多見。
大軍組成的軍陣防守起來，足以抵抗待詔修士的攻擊。用珍貴的待詔和普通士兵硬拚，智者不為。
用軍陣對抗軍陣呢？還是不行。
一般來講，軍陣都是守強攻弱，要攻破十萬大軍的軍陣，自己這邊至少要五十萬大軍，性價比太低。
上次九焰城攻防戰是個特例，李承業有了太陽槍，才會強攻九天無極大陣。
而薛剛用聚水珠破敵更是特例中的特例。
首先，聚水珠乃龍宮至寶，威力巨大；其次，薛剛腦洞大開，不走尋常路。
如果說這前兩個條件還能再現的話，那第三個條件就無論如何都再現不了了。
第三個條件，是李承業自己作死。
當時他以為勝券在握，把大軍攤開，根本就沒任何防備，才被薛剛打了個措手不及。
吃了上次的大虧之後，李承業這次豈能不小心謹慎？
他把十萬大軍布下大陣，守了個滴水不漏，要想強行攻破的話，以九焰山的實力，沒個一年半載的基本上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