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尋仇變成申冤,這個戲碼變得太快,即便以白守雲的涵養,臉上也不由得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他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是誰欺負你們了?”
薛剛往四下裏看了看,道:“此事說來話長,咱們就在這說?”
白守雲會意,道:“是老朽疏忽了,此處並非講話之所,還請您入內奉茶。”
“還有我的妹妹和女兒……”
“當然是同去。”
事實上,白守雲也看出來了,眼前之人對自己惡意不深。
剛才和這個年輕公子交手的,有普通人,有金丹修士,有元嬰高手,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隻是被打飛了出去,沒受什麼傷。
所以,薛剛一服軟,他也就樂得就坡下驢。
來到客廳之內,有丫鬟獻上香茶。
薛剛隨即把自己編好的故事講述了一遍,最後道:“老將軍,事到如今,我也就不說您兒子辦的事多麼不地道了,咱們還得往前看,我妹妹這虧總不能白吃,您看這事怎麼解決吧?”
“這個麼……”白守雲眼睛精光一閃,道:“這就是雲燕兒?”
“正是,拜見白老將軍。”雲燕兒站起身來,微微一福。
白守雲上下打量了她幾眼,喃喃道:“唉,可惜了,可惜了……”
薛剛不解,道:“可惜什麼?”
“可惜她沒有身懷有孕。”
“您到底會不會說話?”薛剛好懸沒被氣樂了,道:“未婚生子,還讓我妹妹活不活?再說了,她和令公子是一年前的事,現在我妹妹有身孕,那不是說她水性楊花,不守婦道嗎?”
“是老朽考慮不周了。”白守雲趕緊賠罪道:“這些日子老夫心煩意亂,頭腦渾渾噩噩,剛才那話實在是欠妥……不過,說實話,老夫還真希望文豹能留下個一子半女的……”
薛剛聽這話就感覺不對,道:“三公子他,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原來,白文豹剛回到紫荊關,就跌倒在地,昏迷不醒。
白守雲大驚,找各種名醫查看,都說是中了火毒,多虧他修為深厚,才得保性命。
至於說如何治療?名醫們把手一攤——毒入膏肓,無藥可治。
從那以後,白文豹就再也沒醒來過,眼見著一天不如一天,一時不如一時,一會不如一會兒,說不定什麼時候就得撒手人寰。
白文豹的人緣不錯,不僅他的家人愁眉不展,就是家裏的仆人和丫鬟都為這小少爺憂心不已,這才有了薛剛等人被拒之事。
那小廝心想,誰不知道我家少爺都要死了,你們這幫人肯定是見死無對證,就招搖撞騙,冒充少爺的朋友來打秋風。
最後,白守雲說道:“關於雲小娘子的事,豹兒也沒來得及說……但我想您如此修為總不會扯謊。”
頓了下,又道:“情況就是這麼個樣子,若小娘子願意為文豹守節老夫歡迎……若是不願意,那也是人之常情,老夫雖然清廉,千兩黃金還是拿的出來的,就算我給小娘子的嫁妝。”
雲燕兒當即毫不猶豫地盈盈下拜,道:“公爹在上,請受燕兒一拜。”
白守雲遲疑道:“你就不再考慮考慮?或者跟哥哥商量一下?”
“不必了,妾身心意已決。”
“好!好!好!”白守雲道:“好孩子,趁著文豹還在,我這就給你們安排婚禮!你放心,就算文豹真有個三長兩短的,該你們三房的那一份家財,絕對少不了你的。”
“奴家不貪圖家財,隻要文豹好……”
雲燕兒眼圈一紅,兩行淚珠滾滾而下,泣不成聲。
白守雲受她感染,也是不斷抹淚。
“呃……我說兩位慢點哭,有不知道的見你們這副模樣,還以為文豹已經死了呢。”薛剛輕咳一聲,道:“現在咱們的當務之急,不是該想辦法解他的火毒嗎?”
說話聽聲,鑼鼓聽音。
白守雲心思細膩,聞聽此言,眼前一亮,道:“飛揚公子,你有辦法?”
薛剛左手微撚,道:“三個指頭抓田螺——十拿九穩!”
他這麼說,當然是有一定把握的。
想當初在漢陽城,吳奇馬讚被火輪牌所傷,火毒入體,號稱無藥可救必死無疑。
結果小米大發神威,把他們救活了。
當時薛剛不過是元嬰修為,小米就有如此能力,現在薛剛都待詔了,小米水漲船高,焉能不更上一層樓?
見薛剛如此篤定,白守雲心中大喜,趕緊帶他和雲燕兒一起,前去見白文豹。
臥房內藥味撲鼻,一個清瘦的美男子躺在床上,雙目緊閉,人事不省。
雲燕兒一見,當即撲上前去,痛哭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