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白守雲和熊傑竭力約束軍紀,但有句話說得好,再糟糕的和平也好過戰爭。
短短幾日內,大批百姓為避兵火闔家逃難,混亂之中,各種醜惡的事情不斷發生,因為各種意外淪為乞丐的有數千人,甚至有人葬身溝壑。
薛剛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性子,見此狀況於心不忍,能幫的就幫,帶著二小走的越發慢了,一連行了十餘日才出了玉門關,進了鎖陽關的勢力範圍。
此地三十年未遭兵患,,民間甚是富裕,即便有逃難至此之人,也盡可安置。
直到現在,薛剛才長出了一口氣。
算算日子,離著父親的生日已然不遠,他心急如焚,就準備帶著二女飛天趕路,正在這時,一陣痛呼之聲把他吸引主了。
“哎呦,哎呦!施主行行好,別打了,老衲知錯了!我這把老骨頭可禁不住您三招兩式的!”
薛剛循著聲音找去,但見一個須發皆白的和尚倒伏於地,兩個年輕人正對著他拳打腳踢。
“住手!”
薛三爺哪見得了這個,趕緊大吼一聲,現身阻攔。
兩個小夥子被他這麼一吼,微微一愣神。
別看那和尚歲數挺大,但手腳真靈活,當即趁機連滾帶爬地來到了薛剛的近前,抱著他的大腿哭嚎道:“大俠,您可得給老衲我做主啊,不就是化個齋嗎,瞧瞧他們,把我往死裏打!您瞅瞅……”
說著話,老和尚把衣襟撩起來,果然皮膚上青一塊紫一塊的,還有道道血印子泛起。
他繼續道:“老衲我活了這麼大的歲數,就沒見過這等惡人!您一看就是替天行道的大俠,可得狠狠地教訓教訓他們……老衲我也沒什麼能報答您的,隻能四下裏宣揚您的美名。”
薛剛心說我以前雖然有“通城虎”之名,但那是打出來的名號,你怎麼可能通過長相就斷定我是什麼“大俠”?
看來是這老和尚被欺負狠了,開始病急亂醫。
他一邊把老和尚扶起來,一邊安慰道:“老人家別著急,某家雖然不是什麼大俠,但您這檔子事,我管了!”
然後,他轉向那兩個小夥子道:“俗話說得好,七十不打八十不罵。看這位老丈的年紀,沒有一百也九十多了……你們也下得去手?你們自己說,這事怎麼解決吧。”
薛剛身材高大,麵相凶惡,頗有威懾力,兩個小夥子下意識地退後一步,顫聲道:“什麼……什麼怎麼解決?”
“二位何必明知故問?”薛剛臉一沉,帶:“難道老人家這頓打就白挨了嗎?這樣吧,我也不訛你們,看你們家也算小康,就拿出兩貫錢給這位老丈療傷吧。”
按照薛三爺的想法,老和尚雖然看著可憐,但受的都皮外傷,並無什麼嚴重的後果,兩貫錢足夠補償。
對於那兩個小夥子來說,兩貫錢也足夠讓他們肉疼一陣子了,算是略施薄懲。
總不能他們打了老和尚,自己就要把他們打一頓吧?行俠仗義也不是這麼個行法,他這個處理結果,兩方麵都估計到了,應該是皆大歡喜之局。
沒想到的是,左邊的小夥子脖子一梗,滿臉漲紅道:“我們沒做錯事,憑什麼給他錢?黑大個,你別仗著自己壯就欺負人,我們哥倆可不……不……不怕你!”
薛剛險些沒被氣樂了,道:“誰欺負你們了?倒是你們,剛才兩個年輕人欺負一個老人家,這可是我親眼所見。”
“那你就不問問我們為什麼打他?”
“不是他向你們化齋?”
左邊的小夥子道:“哪啊!他說謊!那隻是開始……”
原來,這兩個年輕人一個叫周明,個周亮,雖然都娶了媳婦,但父母俱在,並沒有分家單過。
這一日,家門口來了個須發皆白的老和尚化緣,自號法明。哥倆心腸好,就把他讓進了家中,給他安排了一頓好齋飯。
沒想到的是,法明吃了感覺不錯,就賴在這不走了。
這也罷了,周家也不缺他一口吃的,就是老和尚在這頤養天年也不是不能接受。
沒想到的是,他非但不是什麼高僧,而且人品極為惡劣,不僅偷偷拿家裏值錢的東西變賣,還調戲女眷。
就在剛才,周明發現老和尚在偷看自己媳婦洗澡,這才忍不住和兄弟一起,把老和尚架在屋外一通暴揍!
薛剛遲疑道:“果真如此?”
周明苦笑道:“這還是我撿著能說的說的,有些缺德事他幹得出來,但我卻說不出口……不信的話,您左鄰右舍的打聽打聽,我們哥倆平日裏的口碑如何?”
聞聽此言,薛剛已經信了個八九分,他又向那老和尚求證。
那老和尚當即雙手抱頭,蹲在地上,道:“哎喲呦,這兩兄弟下手太狠,把我的腦袋都打蒙了,什麼都想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