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薛丁山的壽誕之日到了。
當天,薛府之內張燈結彩,絲竹聲聲,來往賓客絡繹不絕,好生熱鬧。
當然了,這時候來的都不算是什麼重要人物,大部分是薛剛、薛強的同輩人。
比如竇一虎夫婦,這等德高望重的人物,得將近午間才會到來。
薛強等的就是這個時刻。
客人來得差不多了,薛剛才能最大程度的丟臉,沒有德高望重的人物在,才沒人有資格打圓場。
他來到了薛剛的麵前,有意提高聲音道:“三哥,你說兄弟操辦的這場壽誕之禮如何?”
“盡善盡美,四弟之才,某家佩服。”薛三爺也說起了場麵話。
沒想到薛強搖了搖頭,道:“三哥您就別埋汰我了,我明白,這場壽誕之禮十分糟糕,遠對不住父親大人兩遼王的身份。”
頓了一下,又道:“此事辦的如此糟糕,卻要怪兩個人。”
一股不祥的預感湧上了薛剛的心頭,他沉聲道:“但不知是哪兩個人?”
“頭一個當然是我了,某家才疏學淺,父親大人有些所托非人。至於第二個嘛……卻是三哥你了。”
“我?”薛三爺微微一愣,道:“關我什麼事?”
“三哥,你裝什麼糊塗啊!”
薛強的聲音越來越大,把眾人的注意力都吸引過來。
他說道:“不是我這做兄弟的說你,您這人哪點都好,就是識人不明……”
薛強口才便給,先說了薛剛和薛義那點破事,說若不是薛義酒後發瘋,誤傷了七皇子,老薛家何苦避居西涼?
後又談了太子李旦和廬陵王李顯,言道,你效忠誰不好,非效忠李顯,沒聽說過疏不間親這句話嗎?
李顯和武則天可是親娘倆,現在母子反目,用得著你,封你當忠孝王天下兵馬大元帥,但萬一哪天人家母子重歸於好了呢?你又如何自處,不又把老薛家帶入了萬丈深淵之中嗎?
最後他連連歎氣,道:“說句不愛聽的,三哥,您這人就是愛結交一些匪類,這個毛病得改!”
薛剛幹的那些事都是在中土之地,在場之人大都是鎖陽關的本地人,知之不詳,聞聽此言,看向他的目光頓時意味深長起來,有鄙夷,有不屑,甚至有人竊竊私語。
“這位三爵主真夠瞧的,不僅不能給老薛家光宗耀祖,還整天招災惹禍。”
“想不到兩遼王一世英雄,威寧侯巾幗不讓須眉,結果卻生了這麼個兒子。”
“唉,這就叫大丈夫難保妻賢子孝,難免的事。”
……
人們議論紛紛,薛三爺聽了就別提多鬱悶了。
更關鍵的是,薛強這些話似是而非,要反駁起來得長篇大論,在場之人皆與薛強親善,人們能聽得進去?
這可咋辦?
“哼哼,結交匪類?老夫可不那麼看!薛強,你看看我們幾個像是匪人嗎?”
忽然間,客廳之外,有人高聲說話,解了薛剛的尷尬。
緊接著,有一老三少四人,快步入內。
隻見老的慈眉善目,精神矍鑠;年輕的相貌英俊,英氣逼人。
薛強微微一愣,道:“敢問您幾位是……”
“老夫白守雲,這是我的三個兒子,百文龍白文虎和白文豹!”
白守雲冷哼一聲,繼續道:“麻煩四爵主長長眼,我們之中,哪個是匪類,還是全都是?”
“這……”
白守雲那是薛丁山的拜把子兄弟,指責他是匪人,那不是把自己的爹都罵了嗎?
薛強期期艾艾地道:“您老當然不算了,不算了……小侄剛才一時用詞不當,用詞不當。”
然後,又趕緊轉移話題道:“您老是怎麼進來的,怎麼也沒人事先通知一聲?父親大人也好出城迎。”
薛剛道:“四弟,這你就是睜著眼說瞎話了,原來我不是說過白伯伯的事嗎?”
其實,原來薛剛的話隻說了一半,他剛說到白守雲打玉門關,對鎖陽關並無惡意的時候,就被薛強給攔住了,至於拜壽的話,還沒來得及說。
薛強仔細一想,此事似有似無,也無法反駁,隻得一拍腦袋道:“是小侄一時糊塗,那什麼,我趕緊去通知父親大人。”
說著話,他一轉身,飛奔後宅。
薛丁山聞訊之後,趕緊出迎大哥,雙方見禮,一陣寒暄。
說著說著,就又說到了今日之事。
白守雲倒了一肚子苦水,自己本來派薛剛先來通報,沒想到的是,占了玉門關之後,發現鎖陽關的兵馬嚴陣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