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落,人影現,兩個紫臉的中年人,一左一右,並排走入了客廳之內。
“大哥,二哥,是你們!”薛剛一見來人,心中一震,眼圈泛紅,聲音都有些沙啞了。
來人是誰?正是紀龍和紀虎。
想當初臥虎山被圍,薛剛無奈之下使出了詐降之計,劫持了武三思,帶著全山老幼突圍。
最後,王懷義突然現身,薛剛獨自留下來善後,就此與所有人失散。
一晃十餘年過去,沒想到在這裏與紀氏兄弟重逢。
眾人見禮。
知道是忠孝王正妻的義兄,其他人相當給麵子,對這二位客客氣氣恭恭敬敬,就連李旦都擺出了一份禮賢下士的樣子。
氣氛逐漸熱絡起來,又說了幾句閑話,紀龍和紀虎就招呼眾人入席。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談起這些年的經曆,二人也是一陣唏噓。
原來紀龍和紀虎突圍之後,原本準備往鎖陽關一行,投奔兩遼王薛丁山。
結果,計劃趕不上變化,在路途中,他們得了一樁寶貝的消息,於是就越過鎖陽關,繼續往西,最終到了大宛境內。
經過千辛萬苦,得到那件異寶之後,兄弟二人陡然巨富,成為了大宛數得著的豪商。
二人通過眼線得知,三爵主薛剛準備往打大宛一行,於是就安排了這場別開生麵的歡迎,算是給他一個大大的驚喜。
金克華芳聽完了,沉吟道:“紀龍?紀虎?大宛國內有名的富商,奈印龍爾,奈印虎爾,和你們是什麼關係?”
“那正是我們兄弟的化名,不想賤名竟然能傳入公主殿下的耳中,在下真是與有榮焉。”
“您實在是太謙虛了。”金克華芳微微色變,站起身來,微微一福道:“民間傳聞大宛之財十分,皇室得一分,你們兄弟得六分,其餘人等共享三分……本宮要是沒聽過二位的名號,才是真的孤陋寡聞呢。剛才多有失禮之處,萬望恕罪。”
此言一出,人們看向紀龍和紀虎的目光頓時不同。
在中土之地,任你有多少錢財,隻要沒有權,對於皇家來說,就比地上的螞蟻強不了多少,伸出一根手指就能碾死。
但西域幾十個國家互相牽製,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巨富的地位就高多了,足以笑王侯慢公卿。
至於富裕到了紀氏兄弟這個地步,那就足可以一國之主分庭抗禮了。
不誇張地說,大宛的政局,朝廷隻能掌握一半,另一半得看人家紀氏兄弟的。
李旦的腦子轉得快,除了對他們另眼相看以外,還想起了另外一樁事。
他問道:“二位短短十餘年,就置辦起偌大的家業,真是令人敬佩,不知那樣異寶到底是什麼?能不能給本王開開眼界。”
“這個麼……”紀龍和紀虎對視了一眼,微微一笑道:“那就請恕我們兄弟敝帚自珍了。”
李旦早就明白,這種關係到身家性命的秘密,人家肯定不會輕易相告。
剛才他不過是有棗沒棗打三竿子罷了,所以如今被婉拒也絲毫不以為忤,打了個哈哈,就把這篇揭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群雄一起上路,包括紀龍和紀虎。
這裏隻是他們的一處別院,真正的府邸,卻是在大宛的首都貴山城。
一路無話,到了貴山城外,自有大宛國主金克瓦度帶著二王金克瓦工以及文武百官相迎。
李旦這夥人住的是大宛的金亭驛館,至於薛剛等人,則直接住到了紀氏兄弟的府邸。
此時紀龍紀虎也不用化名了,直接把府邸原來的牌匾摘掉,換成了“紀府”二字。
直到現在,薛剛才來得及和這兩位義兄促膝長談,打探大宛國的內政。
原來,金杜瓦乃是二王金克瓦工的獨子,至於公主金克華芳,則是國主金克瓦度的獨女。因為王室隻有金杜瓦這麼一個男丁,金克瓦度才不得已給了他王位的繼承權。
如今金杜瓦被百官彈劾,可被國主找著機會了,順水推舟地把他罷免。
當然,在二王的庇佑下,他的安危還是沒問題的。
聽了這個消息,薛剛不由得一陣無語。
原本他還準備幫金杜瓦恢複地位呢,現在看來,這家夥當國主的繼承人本來就不怎麼合理,現在不過是沒占著便宜罷了,自己再幫他複位,是不是有點不合適?
但是不幫金杜瓦恢複繼承權吧,那自己即便奪得寶刀又有什麼意義?
要知道,自己這邊的人是代表大宛國參賽,從本質上講,寶刀應該屬於大宛。
到時候金克華芳讓自己把寶刀讓給薛平,自己是讓還是不讓?
讓了吧,薛平得了寶刀實力大增,自己的兄弟薛強肯定更不安分了,兄弟鬩牆的曆史很可能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