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是個麵色陰鷙的漢子,至於他指的,當然就是通城虎薛剛。
趙老四先是微微一愣,隨即解釋道:“這也是來采玉樓找陳小小的,同道中人,同道中人。”
陰鷙漢子冷哼一聲,道:“什麼同道中人?我是問他家住哪裏,姓字名誰?趙老四,你不會根本就認識他吧?咱們幹的可是殺頭的買賣,怎麼能隨便就領一個來路不明的人進來?”
話音剛落,陰鷙漢子伸手一指,向著薛三爺的胸前點來。
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薛剛一看就明白,這位的本事還真是……不咋的,充其量不過是金丹修為。
他肩不動,手不搖,心念一動,就有一個防護法術在胸前成形。
一陣輕微的響聲過後,那漢子的法術已然被破。
別看金丹修士的攻擊對薛剛不算什麼,但實際上這一番攻防,卻是在電光火石之間完成的。
直到現在,趙老四才來得及道:“張兄且慢,別衝動!”
剛剛落敗,就聽到這話,不是諷刺也是諷刺了。
陰鷙漢子的臉上當時就掛不住了,恨恨地道:“好,真有兩下子,你再試試這個!”
嘴一張,一道寒光直取三爺的麵門。
嘭~~
薛剛神目如電,早已看出來襲的是一把飛劍,他先是把頭微微一偏,讓過劍尖,隨後伸出左手,把劍柄握住了。
“不咋樣,真不咋樣。”薛剛手持飛劍,口中嘖嘖連聲,道:“挺好的材料,怎麼煉成了這番模樣?簡直是暴殄天物。依我看,還是毀了的好。”
隨即,他雙手握劍,先是一擰,後是一揉,那飛劍發出一聲哀鳴,化作一團廢鐵。
與此同時,陰鷙漢子也吐出了一口心頭血,臉色煞白,強打精神,才沒跌倒在地。
他恨聲道:“你……你到底是什麼修為?”
“好叫張兄得知,這位起碼是元嬰。”趙老四得意地道:“某家雖然修為不如張兄,但這祖傳望氣的本事,卻敢稱獨步天下。要不然,我怎麼會問都不問,就把這位仁兄領進來呢?”
薛剛聞聽此言,不由得心裏一驚!
沒想到,在小小的青山城,竟有如此人物,簡直比得上自己的軍師徐美祖了。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行事謹慎,說不定一入青城鎮,就重蹈長安城的覆轍!
他冷然道:“現在還有哪個不服某家的,盡管站出來。”
“沒有,絕對不可能有。”趙老四滿臉都是討好的笑意,道:“咱們這幫人裏,最高修為不過是金丹而已,誰敢與您放對?”
“這還差不多。”薛剛點了點頭,道:“眾位剛才說到哪了,繼續往下講,某家洗耳恭聽。”
說完了,他隨手拉了把椅子坐下,眼睛微閉,臉上似乎寫滿了“生人勿進”。
元嬰修士嘛,當然得有元嬰修士的氣派。
眾人不疑有他,又繼續了剛才的話題。
聽了半個時辰左右,薛剛就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整明白了。
這夥人雖然都是為陳小小來的,卻不是為了她的美色,而是她手中的貨物。
既然如此,那他們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銷贓的各路地頭蛇。
假薛剛帶領一支人馬,燒殺搶掠,除了金銀之外,各種貨物,都是通過陳小小在發賣。
短短幾個月,這些地頭蛇就發了一筆橫財。
可惜好景不長,一個月之前,陳小小就不對外發售贓物了。
明知他剛剛幹了一筆大買賣,卻不準大家喝湯,這還得了?一時間群情激奮,暗暗串聯,促成了今天這場大會。
但是,話又說回來了。
人家陳小小背後,站的可是忠孝王薛剛,手下四十萬大軍。
十幾個地頭蛇的實力加起來,也戰不過人家的一根小指頭。
今天趙老四一見薛剛,就是眼前一亮。這等修為的人物,總不會是千裏迢迢特意來嫖陳小小的吧?
不用問,財帛動人心,肯定也是為了那些贓物而來。
有他帶頭就好辦了,這可是元嬰修士,恐怕就是薛剛親至,也得給幾分薄麵。
人們說來說去,最終又說到了薛剛的身上。
趙老四輕咳一聲,道“這位兄台,咱們認識這麼久了,還沒請教您貴姓高名。”
“樊剛”的假名字用得次數太多了,難免穿幫,薛剛順口胡謅道:“某家姓張,名遠山。”
“張遠山?”趙老四微微一愣,道:“請恕某家直言,這是您的真名實姓嗎?劍南道的高手,可沒您這麼一號。”
“哼!”薛剛臉一沉,道:“廢話!幹這種缺德事,當然得用假名字了……明白告訴你,我這臉上也用了些手段。怎麼,不行嗎?你們不要臉,我還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