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正是李隆基。
薛三爺冷笑道:“這可真是冤家路窄!”
李隆基好整以暇地道:“冤家是真的,路窄就未必了。”
他身後有個伴當湊趣道:“此言怎講?”
“道理很簡單。兩遼王做出那等醜事,老薛家哪還有臉麵留在長安城?所以,本王和忠孝王雖是冤家,但以後再碰麵的機會恐怕是沒有了。哈哈!”
“李中郎高見,不過……”那伴當陰陽怪氣地說道:“萬一您是以君子之心度小人之腹呢?薛家就是不要臉了死賴著不走,您的預言不就落空了嗎?”
李隆基故作驚訝道:“還有這種可能?”
“當然了!原來老薛家的名聲多好,兩遼王多受人敬仰。結果,還不是出了那檔子事?這就叫做知人知麵不心……薛家人的品德,恐怕比您想象中要低得多得多啊。”
“有道理!”李隆基歎道:“這就叫做人不要臉則無敵!”
隻要智力正常的人,都可以看出李隆基是在故意挑釁。
不過,此乃陽謀。能忍胯下之辱的那是韓信,而不是起兵反周的通城虎薛三爺!
唰!
薛剛把玄武刀抽出來了,寒聲道:“李隆基,真論起來,本王是你的長輩!若你對某家有小小的言辭不當之處,我可以原諒。但你好大膽子,竟敢辱我薛家滿門!哼哼,莫非以為我的刀不利嗎?”
李隆基不愧是後世發動兵變奪權的馬上天子,麵對三爺的威脅怡然不懼。
他胸脯一挺,道:“怎麼?忠孝王,你是想對我動武?萬事抬不過一個理字,你即便殺了我,又能堵天下悠悠之口嗎?”
薛剛好懸沒被他氣樂了,道:“這是什麼話?莫非你說什麼我認什麼,才算是講理?”
“不,不,不,老薛家是不是無恥,你說了不算,我說了也不算。是非自有公論。”
“公論?這玩意看不透摸不著,又如何作為證據?”
李隆基眼中精光一閃,道:“那也簡單……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聽說忠孝王手下人才濟濟,現在恐怕都風流雲散了吧?您要不承認的話,不如現在就派他們和我這幾個手下比試一番?”
薛剛這才明白李隆基今日之舉的深意。
他心中暗想,我手下的大將,比如徐美祖、吳奇、馬讚等人,現在還在九焰山駐紮。
這不是什麼秘密。
李隆基就是瞅準了這個機會來擠兌我。
無論是我不敢應戰,還是大敗虧輸,都會被他大肆宣揚——薛家人品卑劣,已經眾叛親離。
百姓愚氓,哪會知道他是在趁火打劫?肯定信以為真。
名聲一臭,薛家不想走也得走了。
好毒的心思!
不過,你算盤打得雖好,卻漏算了一件事,我這次盤龍山一行,可是大有收獲。
想贏我的手下?白日做夢!
想到這裏,三爺微微一笑,道:“那反過來說,是不是我的手下贏了你的那些人,就說明薛家才是得道多助的一方呢?”
“當然!”
“好,空口無憑,那咱們立字為證!若某家落敗,就自承德行淺薄,馬上離開長安城。若是你李隆基的手下落敗……”
“我也離開長安!”
薛剛連連搖頭,道:“不行,這樣不公平。”
“怎麼不公平?”
馬登解釋道:“李中郎,您要有自知之明啊。忠孝王是什麼人,您是什麼人?那身份地位能一樣嗎?就算打這個賭,也該是相王和他立約。”
李隆基眼轉一轉,道:“我明白了,忠孝王是故意找這個借口推脫吧?這可難不倒某家。你等著,我去去就來!”
沒過了多久,他就回來了,說明李旦已經同意。
馬登為保人,刷刷點點寫了一份文契。這邊薛剛簽名,另一邊李隆基拿回去交給了李旦簽名。
整個比賽定位五局三勝製。
李隆基這邊第一個上場的,就是在酒樓上和他一唱一和的伴當。
此人姓王名昌,不僅身材瘦小,而且麵色發黃兩腮深陷,唯有一對眸子金光閃閃。
他心中一動,就有一柄漆黑大錘現於頭頂,高聲道:“聽說忠孝王手下原來有個鐵錘將熊天慶,怎麼樣?現在他已經棄你而去了吧?我看何人是某家的對手?”
“讓我來會會你!”
薛剛還沒說話呢,熊豹先忍不住了。
隨著他的吼聲,一根同樣漆黑的棍子憑空出現,砸向王昌的麵門。
“來得好!”
王昌一聲爆喝,以錘相迎。
此人以錘為法寶,當然是對自己的力量極為自信,甚至認為自己雖然是元嬰,但遇到了弱一點的待詔也可堪一戰。
然而,不管他想的對不對吧,熊豹可不是弱一點的待詔,而是待詔巔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