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剛之所以如此篤定,一個原因是他如今的眼光的確比薛葵略高,另外一個原因,卻是後世的記載。
在“上輩子”,自己輔佐李顯登基坐殿之後,就是這個趙曜獻上美女,把李顯迷惑了一個神魂顛倒。
然後,屢屢與自己做對,最後李顯一怒之下,把自己發配邊疆。
趁此機會,趙曜夥同他所謂的女兒,用一條氈被把李顯擄走,這才有了唐軍兵發南域國。
後世記載的很清楚,雖然趙曜在長安之時扮作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佞幸小人,其實他的刀法極其高明。
在逃亡路上,他斬了唐軍大將王平;在定海關前,他打敗了數名唐營高手,就是比之雙棒將邱奇都毫不遜色。
如果薛葵不加小心,很可能陰溝裏翻船。
所以,今天趙曜一伸手,薛剛就心中一動,主動相應。
要不然,這一巴掌把薛葵的臉打實了,後麵雙方勢成水火,難免影響自己的大計。
而如今,薛葵毫法無損,隻是趙曜吃了大虧,薛家的回旋餘地就大得多了。
當然了,關於丁山的記憶,乃是薛剛最大的秘密,卻是不能直接告訴薛葵的。
他隻能推說,是自己眼光高明所致。
薛葵對父親極為信任,也沒有尋根問底的,轉移話題道:“那老小子要是真入宮去告我們,可怎麼辦?”
薛剛冷笑道:“隨他去告。為父早就從宮中的眼線得知,陛下給他的旨意,雖然是“任意挑選太師府”,但真正意思,卻是讓他任選地方,再由陛下撥下內帑修建。這老小子是故意曲解陛下的意思。”
他這句話就不是實話了,事實上,薛剛還是根據後世的記載。
臣子往皇上身邊安插眼線,簡直比謀逆之罪也差不了多少。要是在李旦謀反一案發生前,薛葵肯定就會勸諫父親。
不過現在,他已經覺得理所當然了。
薛葵道:“那他這頓打不是白挨了?這老小子究竟圖啥呢?”
“跟李旦的想法一樣,讓我和陛下離心離德唄。看著吧,這種以後主動求打的事還多著呢!”
“那咱們隻要心向陛下,他這招豈不是不攻自破?”
薛剛苦笑道:“沒那麼簡單。他再怎麼說也是陛下的老丈人,雙方衝突多了,咱們有理也得變成沒理。更何況……”
“怎麼樣?”
薛剛想說,恐怕李顯中了美人計,並非表麵上那麼簡單。更大的可能,是他想讓趙曜對自己進行製衡。
不過,這話剛到嘴邊,他又咽回去了,道:“沒什麼。”
這邊趙曜卻不知薛三爺早已看出了他的伎倆,繼續找茬。
這一日,有人來報,趙曜闖入了教軍場,坐在了點將台上的虎皮金交椅上。
需要說明的是,在丁山世界的大唐,皇帝至高無上,下麵將帥的權力就小多了。
但這裏不同,天下兵馬大元帥對軍中有很強大影響力。
一個顯著的象征,就是這個點將台上的虎皮金交椅。
即便皇帝親至,到了點將台上,也得是薛剛坐著,李顯站著,所有軍令皆聽薛三爺的。
趙曜這麼幹,簡直是把“作死”兩個字寫到了臉上。
薛剛也真對得起他,當即領人到了教軍場,給他來了一頓結結實實地竹筍炒肉。
趙曜受了氣,又上金殿告狀。
李顯無奈,把薛剛招來,為雙方調解。
最後他說道:“國丈乃是番邦出身,不懂規矩,冒犯了薛王兄的虎威。您大人有大量,看在朕的麵子上,就不要跟他計較了吧?”
趙曜不服氣地道:“這是他第二次打我了,怎麼還是賴我?”
李顯把臉一板,道:“當然、按我大唐軍規,就是把你殺了也不為過,打你一頓這已經是薛王兄法外開恩了。”
“好吧。”趙曜起身來到薛三爺的近前,躬身一禮,道:“忠孝王,原來多有冒犯之處,萬望恕罪。我知道你薛家功高蓋世……”
當是時,李顯高坐禦座,薛剛和趙曜下麵相陪,雙方隔得並不算近。
趙曜陪完罪,又壓低了聲音,繼續道:“不過,一口吃了個李子——誰不知道誰的底子。你媽樊梨花看中了小白臉薛丁山,不惜弑父殺兄,叛國投敵,又是什麼好人了?你作為她的兒子,也不光彩啊。”
頓了一下,又道:“對了,你長得不像薛丁山,而像是楊凡。而楊凡卻跟樊梨花之前有過婚約,你說是不是……哈哈,你到底是姓薛,還是姓楊那還真不一定!”
“臥槽尼瑪的!”
此言一出,頓時把薛三爺氣了個三屍神暴跳,五靈豪氣飛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