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到這個地步,再結合小道童對“禦皇”的描述,薛剛瞬間就秒懂了。
天帝是打著和司馬競一樣的主意。
至於對付自己,隻能說是捎帶腳的事。
另外,自己“絕天地通”的想法,似乎和二人也沒啥本質的區別。
他冷笑道:“原來是碰上同行了。”
“不,老夫不這麼看。”黃龍真人微微搖頭,道:“您要權柄,是為了百姓過得更好;而天帝要權柄卻是為了一己私欲。忠孝王不可妄自菲薄。”
沒想到黃龍真人對自己看得如此之高,薛剛還真有些受寵若驚之感。
他不好意思地道:“老祖謬讚了。”
陰謀之所以是陰謀,就是因為在發作之前完全見不得光。
雖然從虛空之兔的嘴中,隻得到了這麼點信息,還是不能解釋李顯在曆史上為何執意拜山,但是隻要知道此事和天帝有關就足以應對了。
薛剛略作布置,就心中暗爽地離去。
喬裝改扮一番,他回到蓮花山,換回了本來麵貌,眾人繼續前行。
這一日,終於抵達了南域國的首都柏鬆府。自有禮部的官員,出城三十裏相迎,禮數周到言語熱情。
然而,到了金亭館驛之中,當薛剛提出拜見國主上官紀鬆之時,那官員就眉頭微皺道:“忠孝王,實在是不巧,我家大王生了一場重病,這些日子實在不能見客。”
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吧,薛剛又不是為上官紀鬆來的,也就懶得尋根究底。
擺了擺手,三爺令其退下。
不料,那官員卻忽然從袖兜中掏出了一份請帖,道:“忠孝王,在下來迎您,除了公務之外,還有一份私情的委托。”
薛剛接過來一看,原來是請自己在當天晚上赴宴的。
至於落款,則是四王爺上官紀明。
當初在黑水國的寶刀會上,雙方都殺紅了眼了,現在請我吃飯,到底是打的什麼主意?
薛剛考慮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赴宴。
畢竟這是在南域國的地頭上,人家上官紀明是地頭蛇,不管是敵是友,光躲著總不是辦法。
一到場,薛剛就發現上官紀明的這個宴會與尋常不同。
比如韓國祿請薛剛吃飯,是眾客人端坐,有美貌的侍女把美酒佳肴流水價地端上來。
但這場宴會,卻是在一個非常空曠的院落中,點起了數百根牛油大蠟,把整個場地照的亮如白晝。
四下裏點燃了十幾堆篝火,上麵都有頗具南域國風情特色的燒烤用具。
烤駱駝,烤全羊,烤乳豬,乃是重重珍奇異獸,應有盡有。
幾十廚子兩三百仆役,穿梭不休,根據客人的指示,呈上各種珍饈佳肴。
總的來說,既像是後世的篝火晚會,還有點自助餐的味道。
此際,有一個清秀小廝把薛剛等人引入其中,然後道:“我家四王有些急務要辦,眾位還請稍待。需要什麼,盡管和小人說。”
“好,知道了。”
薛剛饒有興味地四下觀瞧,忽然一個身影引起了他的注意。
隻見那人,臉如藍靛眉如刷,秤砣鼻子血盆口,壓耳毫毛乍篷須,還有四個標誌性地獠牙向外吐出。
這不是大“漢奸”焦延雄又是誰!
焦延雄此時也看到薛剛了,立馬大踏步地走上前來。
嘶啦!
他猛地一撕前胸的衣服,露出了精實的肌肉,以及一個碗口大小的傷疤,冷笑道:“原來是大唐忠孝王,您當日所賜,某家可是一日不敢或忘。”
薛剛知道,焦延雄指的是自己拿震天弓穿雲箭射他的事,心下不由一笑。
這醜鬼乃待詔境界,就是不主動療傷,都不會留下什麼疤痕。看今天這副樣子,恐怕是刻意記仇。
三爺冷笑一聲,道:“這位將軍還真是好記性!不過,在下就不行了。恕我直言,咱們認識嗎?您究竟貴姓高名啊?”
“你……”焦延雄哪能聽不出來薛剛在耍他,大怒道:“薛剛,你隻會懲口舌之利嗎?那可對不住你上國天使的名頭!”
說著話,他心念一動,把九鳳朝陽刀亮出來了,惡狠狠地道:“廢話不多說,你可敢與某家一戰?”
三爺心中暗想,薛平手持八寶陀龍刀,出現在定海關前,焦延雄豈能不知?
他今天故意挑釁,恐怕是打得趁人之危的主意。
嘿嘿,姓焦的,這你可就錯打了如意算盤!你家三爺爺今非昔比,克製你寶刀的手段多著呢。今天就要讓你偷雞不成反蝕一把米!
想到這裏,他微微一笑,道:“跟你打?你配嗎?我乃大唐天子親封的忠孝王,天下兵馬大元帥,你呢?”
按照政治規矩,南域國唯一一個有資格和薛剛平起平坐的,就是國主上官紀鬆,就是上官紀亮都差點,更何況是小小的定海關總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