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三爺到了教軍場一搭眼,就是眉頭一皺。原來是正北高台上的虎皮金交椅上,又有人坐著了。
前麵說過了,按照約定俗成的規矩,這把椅子隻有天下兵馬大元帥能坐,哪怕皇帝到了教軍場都得在一旁站著。
趙曜故意挑事,坐了此椅還可以理解,今天怎麼又有不開眼的了?
三爺猛地一拍眼見的幾案,怒道:“耿正浩,你死哪去了?兩次三番屍位素餐,非要本帥拿你正了軍法嗎?”
所謂耿正浩,就是負責維持教軍場秩序的軍官。出了這檔子事,首先應該找的責任人就是他。
要不然,一個貧民百姓不知規矩,占了這個位置,也讓堂堂的忠孝王親自趕人?
出乎薛剛預料的是,沒人答言。
三爺又是一拍幾案,道:“張華茂何在?”
張華茂就是耿正浩的副手,結果,還是沒人答應。
“魚天華?”
“……”
“施元忠?”
“……”
簡短截說,他一連叫了七八個軍官的名字,都沒人答言。
最後,一名小將站了出來,眼眶泛紅道:“忠孝王,您別叫啦。都……都死啦!”
薛剛心裏一翻個兒,驚怒道:“怎……怎麼死的?”
那小將接連磕了幾個響頭,才道:“自從扶桑國王子在咱們的教軍場擺下了三怪物,他就非要坐在您那把虎皮金校椅上。耿將軍堅決不同意,就被馬怪給吃啦!”
三爺聞言睚眥欲裂,恨聲道:“果真如此?”
“不止呢,耿將軍死了之後,張天茂將軍又是堅決阻止,最後也葬身馬口。後來,還有魚天華、施元忠等將軍……這麼說吧,我們教軍場軍法處,總共十名校尉,死了九個。隻有小人一個苟且偷生!”
他猛然站起來了,繼續高聲道:“我叫厲天豪,新近投的軍,您沒見過我。在下當日之所以沒死,不是貪生畏死,是怕沒人把諸位將軍的勇烈對您講明!到了現在,某家心願已了。大帥,您可一定要為我等報仇雪恨!”
“別!”
三爺趕緊手指輕點,給他下了禁製。沒想到的是,那人嘴角已經流淌下了烏黑的血跡。
再探了探下鼻吸,已經沒氣了。
看來厲天豪知道自己回京之時,已經把毒丸含在了口中!
薛剛虎目含淚,痛聲道:“兄弟,好走!你的仇,包在我的身上!”
然後,他大踏步地上前,惡狠狠地道:“你就是什麼扶桑王子?讓怪馬吞了我九名軍法官的可是你?”
坐在虎皮金校椅上的這位,穿一身文生公子裝,看年紀三十來歲,身量不高,雙目無神,麵色慘白,一副漁色過度的模樣。
自從薛剛現身,他的眼皮都沒抬過,倨傲無比。
直到現在,他才滿不在乎地道:“不錯,我就是扶桑的草壁王子。你就是大唐忠孝王,兵馬大元帥薛剛?”
薛剛吸收了丁山的記憶,當然知道這位王子的倒黴名字不是隨口亂說,而確實是扶桑正統的起名之法。
他沉聲道:“不錯,正是某家。我剛才問你……”
“著什麼急啊?”草壁皇子淡淡地揮了揮手,道:“有什麼了不起的?不就就是死了幾個人嗎?說實在的,剛才那小子太激動,沒把話說完全。事實上,死的不是九個,而是……”
一股不祥地預感湧上了薛三爺的心頭,他寒聲道:“多少?”
“九百八十一名!除了軍法處幾個的,還有這個將軍,那個校尉什麼的,都被馬兄給吃啦!也是本王子心腸軟,要不然你們那個皇帝也得沒了性命。”
薛剛聽到這裏,才想明白了一個縈繞心頭已久的問題。
按說,天塌下來有高個子頂著,就是有三怪真的不可戰勝,也得是自己這個忠孝王發愁,李顯又何必對自己如此恭敬?
原來,扶桑人已經徹徹底底地威脅到了他生命的安全!
三爺冷笑道:“本帥出了一趟遠門,真是什麼牛鬼蛇神都跳出來了。草壁,今天我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真正的高手。”
玄武刀匹練的刀光一閃,直襲草壁的麵門!
“啊?”
草壁王子的本事實在稀鬆平常,再加上沒想到薛剛說動手就動手,此時再想躲已經來不及了,隻能閉目待死。
當~~
正在這時,忽然斜刺裏飛來一隻寶劍,救了他的性命。
草壁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直嚇得冷汗直流!
往遠處看去,見是一名身材高大,相貌英挺的壯漢救了自己。
薛剛也看到了此人,沉聲道:“你是什麼人?敢壞某家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