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人？”長眉道人冷笑道：“大和尚可推的真夠幹淨的。但那妖物乃我和師弟親眼所見，豈容你信口抵賴？”
香爐禪師哂然一笑，道：“親眼所見？你見到什麼了？”
長眉道人比劃著說道：“一頭紅發，青麵獠牙，舌頭吐出來能有一尺多長，這不是妖怪是什麼？”
“那貧僧又要問了，您有沒感應到他身上濃重的妖氣？”
“這個麼……”長眉道人先是一愣，隨即道：“看都看到了，還感應幹什麼？再說了，你們普濟寺的和尚本來就有收斂妖氣之能，貧道就算感應不到妖氣，也說明不了任何問題。”
“話不是那樣說……”
薛剛接過了話頭，把香爐禪師神通的局限講明。
長眉道人確實見了那些和尚離寺不遠就收斂不了妖氣，頓時就氣勢不足了。
他皺眉道：“即便如此，還有香爐禪師你自己的嫌疑呢？”
大和尚冷笑道：“貧僧要是真幹那齷齪事兒，直接把小娘子擄過來就行了，還用得著天天上門？”
“哼，誰知道你這妖怪是不是好那一口呢！”
眼看著雙方又要吵起來，薛剛趕緊打圓場，讓雙方不要陷入義氣之爭。
他轉移話題，道：“香爐禪師，聽你剛才話裏話外的意思，對到底是何人犯案，是不是已經有了計較？”
“這您算是問著了……”
此山原來叫做五方山，後來被一夥賊人攻占，在山上立下了一個四義寨，就改名為四義山了。
這夥賊人總共有四個頭領，分別叫做竇金、竇銀、竇銅和竇鐵，自號仁義天王。
四義寨表麵上對山下百姓秋毫無犯，實際上卻暗中劫掠了不少客商，甚至有些姿容出色的女子被擄上山去，受盡淩辱而亡。
聽到這裏，薛剛若有所思。
關於這幾位寨主的名字，在後世某些版本的書中也有記載。
不過，那上麵說這幾位是竇一虎的侄兒。
這就純屬扯淡了，竇一虎擁兵四十萬，在鎖陽關當土皇帝。別說他的侄兒了，隻要沒出五服的親戚，都能撈個官做。
這些人是有多麼想不開，不做官卻跑來當賊？
其中必有蹊蹺！
長眉道人聽完了，猛然間一拍幾案，怒道：“你早知此事，為何不管？”
香爐禪師苦笑道：“我為什麼要管？別忘了，貧僧是妖，我這普濟寺裏全是妖。我們不害人就不錯了，你指望我等為民除害，實在有些強人所難。”
萬裏道人歎了口氣，道：“師兄，這怪不得他們。要不是與您在一起，我遇到此類事，也隻能裝聾作啞。要不然起了衝突，遇到那不分青紅皂白的，說不定就要被斬妖除魔了。”
長眉道人的臉色有些尷尬，轉移話題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去四義山問個明白。”
“怎麼問？這等驚天大案，人家會老老實實地承認？”
“那咱們就搜山！”
“沒那麼容易。”香爐禪師苦笑道：“四位頭領本事頗不簡單，咱們這些人就算能戰而勝之，也得多費周折。有那功夫，人家早把證據消滅了。”
倒不是一定要講證據，主要是香爐禪師信譽不夠，眾人不可能聽了他的一麵之詞就平山滅寨。
商量來商量去，最終大家決定派一個人混入四義山，探明真相。
至於這個人選麼……薛剛主動請纓！
說實話，身為天下兵馬大元帥忠孝王，卻幹這種跑腿的活計，著實有些大材小用了。
隻是薛三爺有通城虎之名，最愛打抱不平，遇到這種熱鬧事，本身就不想錯過。
……
……
用“他人麵”化作了一個文弱書生，薛剛順著山路，來到寨門之前。
此寨修的甚是整齊，寨牆高大，房屋儼然，有長流水環繞四周，不落吊橋萬難通行。
寨牆上的嘍囉兵一見有人靠近，馬上高聲道：“站住！此乃山寨重地，行人止步！”
“別放箭！”薛剛把手高高舉起，道：“晚生別無惡意，我是來入夥的。”
“入夥？你一個書生不好好讀書考狀元，跑來我們這當賊幹啥？”
“此事實在是說來話長。要不，您把吊橋放下來，容我進去慢慢說。”
“那也不成！”嘍囉兵連連搖頭，道：“最近寨內有大事發生，我們寨主有令，閑雜人等，一律不準入內。你就是真心入夥，也得過個把月再說。”
有大事發生？
聽了這話，薛剛就更不能走了。
他眼珠一轉，道：“這位小哥，還請您向上麵通稟一下，在下不僅要求入夥，還有一件寶貝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