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年後,北烈國,金家莊,忠孝天王廟。
“多謝忠孝天王保佑我們村六畜興旺,五穀豐登。待來年我們把錢攢夠了,定給您重修廟宇,再塑金身。”
香煙繚繞,三牲供奉。
一群百姓跪在地上,十分虔誠地磕頭。
角落中有個麵目清秀的少女,雖然嘴裏念著和百姓們一樣的禱詞,心裏卻在默默禱告。
忠孝天王,您保佑奴家嫁一個如意郎君吧。我不需要他多麼英俊帥氣,隻希望他是個和您一樣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您要是再不顯靈,我就要變成老姑娘啦!
禱告完畢,眾人站起身來,就要離去,
忽然,有個年輕人大踏步地走入了廟內,高聲道:“瘋了!我看你們都是瘋了!拜誰不成,非要拜咱們的大仇人薛剛!還是快把這廟拆了吧。”
他與薛剛有什麼仇?這仇雖然有點拐彎抹角,但著實不小。
原來,此人姓金名豹。
其父叫金眼龍,乃是原來金頂太行山的大寨主。
想當初,李顯為招駙馬立擂房州城,金眼龍打著財色兼收的主意,登台比武。
整好遇到了薛葵。
當場不讓步,舉手不留情,金眼龍死於薛葵之手。
金頂太行山的二寨主,也就是金眼龍的親兄弟金眼升,維持不了山寨,隻得和忠心的部署一起遠走北烈國。
金家莊就是由這些人發展而來。
金豹長大成人後,為報父仇,拜明師訪高友,遊曆四方。
如今他覺得修為再難寸進,就決定回家一趟,與叔叔和妹妹作別,然後,去長安城找薛葵玩命。
薛剛作為殺父仇人的老爹,也被金豹給恨上了。
金豹心念一動,一隻金色長棍從泥丸宮躍出,迎風一晃,就有一丈長短,鵝卵粗細,惡狠狠地朝著那神像砸去。
當啷~~
一隻飛劍憑空出現,與金色長棍相擊,發出了一聲脆響。
棍沉劍輕,雙方雖然平分秋色,但修為的高下立判!
金豹心中一凜,發現攔住自己大棍的是一個美少女,他皺眉道:“你是何人?”
“哥哥,您不認識我了?我是你的妹妹月紅啊!”
啊?
金豹這才收了兵刃,不好意思地道:“我走的時候你才十歲,女大十八變,哥哥都認不出來了。妹子,你現在過得怎麼樣?找婆家了沒有?”
“沒有,我都看不上。”
兄妹重逢,暢敘別情,不必細表。
忽然,金豹問道:“你這身本事都是從哪學的?看樣子比哥哥都要厲害得多!”
金月紅不好意思地道:“哪有那麼厲害?我練的都是咱們金家的家傳功法。”
“果真如此?”
“我騙誰也不能騙自己的親哥哥啊!”
雖然明知不對,金豹心裏還是泛起淡淡的酸意,道:“妹妹你還真算得上修行奇才了!想不到這些年哥哥修行不輟,竟然抵不上你幾年之功。”
不欲在這個問題上繼續糾纏,他又道:“對了,你剛才為何不讓我拆了那忠孝天王廟?”
金月紅的理由當然是十分充分的。
其一,薛剛乃是為護衛天下蒼生而死,所有活著的人,都應承他的情。
其二,忠孝天王十分靈驗,做人要懂得感恩。
至於說與自己的私仇,父親與薛葵是在擂台上比武而亡,生死有命,誰也怪不得誰。
還有最重要的,當初金眼龍都有了一雙兒女了,還去搶駙馬,本來就是他的不對。
最後,金月紅恨恨地道:“雖然說,子不言父過。但我還要說,父親被人打死誠然對咱們兄妹不是什麼好事。但他真的當了駙馬呢?咱們兄妹就有好果子吃了?”
“你……”
金豹被說得啞口無言,最後大手一揮,道:“我不懂那麼多大道理,隻知道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今天這神像我非毀不可!妹子你還真敢與哥哥我動手不成?”
“哦?這麼大的火氣?那老夫還不信了,你今天真的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有個四五十歲的大漢走入了廟內,擋在了神像之前,繼續道:“豹兒,你要想毀神像不難,隻要先把我宰了就成。”
此人正是金眼升。
金豹就是再大的膽子,也不敢把親叔叔怎麼樣啊,也隻能氣鼓鼓地作罷。
誰也沒注意到,那忠孝天王的神像,眼睛眨了一下,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畢竟是骨頭至親,鬧脾氣總是有限度的,把這篇接過去,三人回到了家中。
金豹說了要找薛葵拚命的打算。
金眼升當然不允,他甚至下了命令,讓金月紅對哥哥嚴加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