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行路漫漫。
出了欒城,胡飛變的非常沉默,一路上不再和眾人開玩笑打哈哈,也沒有再買過亂七八糟的東西。
吳征認為張可為一定是被胡飛傳染了。起初,吳征見姓胡的閉了嘴,心中還是挺歡喜的,可後來,他發現基本上所有人都不怎麼說話了,這就有點鬱悶了。
一行六人,胡飛張可為不說話,那個叫烏兒的丫頭成天隻盯著胡飛,自己也不好主動找別人的女人說話,至於那兩名侍衛,更像是榆木疙瘩,問一句答一句,嘴裏蹦出來的詞兒永遠不超過仨字。
胡飛還在想著那天晚上的事,逼著自己吃了藥丸後,張可為說那是一種慢性毒藥,除了她無人可解,隻要自己不把此事說出去,她就會一年給自己一次解藥壓製。之後這女人便把他從窗戶趕了出去。
這一路來,胡飛不停的檢查著自己的身體,想發現點藥丸的端倪,可自己幾次運功,調理經脈,都沒有發現中毒的跡象。
吃飯的時候,胡飛總是坐在張可為的對麵,時不時偷看她一眼,他把眼前這個像足了男人的女人和那晚那個迷人的女人做了個簡單的對比,很快他就得出了結論,這女人一定用了一些東西改變了自己,無論是臉,胸,還是那小蠻腰……
胡飛幾次都想和張可為找個機會說會兒話,可對方壓根就不搭理他,隻當他不存在一般。胡飛心中很是無奈,他心道,這張可為怎麼一變成女人,就這般無情了。不過那身材……那臉蛋……真是沒的說。
烏兒心中也是疑惑滿滿,那夜,胡飛出去不久,自己就睡著了。忽然一聲大叫驚醒了自己,過了一會兒胡飛就從窗子鑽了進來。自己趕忙閉上眼睛裝睡,這胡飛上床後躺在自己旁邊,大口的喘著粗氣,翻來覆去,嘴裏直罵著什麼臭娘們,然後這胡飛竟然把手伸進自己的被窩,用力握了幾下自己的胸部,又摸了幾下自己的屁股……
正待自己準備獻身時,耳邊卻傳來了鼾聲……
此時眾人已經走上了一段山路,山不高,麵積卻極大,樹木濃密,鳥語花香,無奈眾人都是心中有事,也沒人顧及這美景。
忽然,前方跑來一人,個子不高,穿著得體,嘴裏正大喊著:“救命啊……殺人啦……有山賊啊……”
兩名侍衛急忙下了馬車,幾步便擋在了眾人身前。胡飛聞得救命聲,連忙向那男人身後看去,隻見十多個人提著長刀追趕了過來。
吳征也發現了前麵的狀況,止住了要拔劍的胡飛和張可為,對著兩名侍衛說:“留活口。”
接下來的場麵讓胡飛幾人目瞪口呆,一名侍衛上前幾步攔住了求救的男子,抽出長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另一名侍衛則運力突然衝向山賊,這步子飛快,刀法淩厲,不做任何多餘的動作,刀刀封喉,隻見刷刷刷幾刀,對麵就隻剩下了一個漢子尚且站著,此時正渾身發抖。
胡飛心道,這吳征的侍衛好生厲害,看起來平平無奇,身手卻如此了得,隱藏的好深,隻怕是這一身武道已經不在自己之下。
喊救命的男子也是驚訝萬分,想不到眼前這夥人如此厲害,隻一個人就擺平了那些山賊,連忙稽首道謝。
吳征衝他問道:“你是什麼人?”
這男子看起來三十多歲,哆哆嗦嗦的答道:“我是陽城前南縣的舉人張鶴晨,此行是前往京城,想在京察之後圖個空缺。不料行至這佘山遇到這幫山賊,我的幾個奴仆全被他們殺死了……”
吳征接著問道:“可有文書?”
“有有有。”男子急忙從懷中掏出一張紙來,遞到了侍衛手中。侍衛接過紙張,便轉身呈給了吳征。
吳征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說道:“是陽城府衙發的通行文書。”說完又目露凶光,看向了那個幸存的山賊。
“好大的膽子,竟敢搶劫官差。你是哪裏的土匪?”
山賊已經嚇得跪在地上,不停的磕著頭喊饒命,被侍衛一腳踹在身上,這山賊才哆嗦的說:“我是連雲寨的,我們的大寨主是葉風葉大當家。”
胡飛心道,這連雲寨隻怕是知道京察之時,多有舉人官員帶著錢財去京中打點,所以才在這官道上截殺過往的路人。隻是不知這吳征會如何處置。
卻不想這吳征從懷中掏出一個金餅子,扔到山賊麵前,說道:“你回去和葉當家說,請他給我吳征一絲麵子,不要再於此處打劫了。”說完,衝著侍衛做了個手勢,那侍衛手中的長刀也放了下來。
山賊以為必死無誤,哪想到對方卻放了自己,見那侍衛真的沒有動手,急忙撿起金餅子,向林中跑去。
張可為是周人,不便評論魏人政事,胡飛卻是極不理解,對著吳征說:“吳公子,放走這山賊,妥當麼?”
吳征搖頭一笑,對著胡飛說道:“是不妥當,但也無他法。我父親在刑部任尚書,父親常說,這些山賊也是被逼無奈,若是都過上了好日子,誰願意做這掉頭的買賣。近年周邊都不安生,鳳凰島那邊鬧得也凶,魏國已經拿不出過多的兵力來剿這山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