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飛聞言,心中一笑,這軍頭兒肯定已經相信了自己說的話。
他對著那軍頭兒低聲說:“軍頭兒可否借一步說話?”
這軍頭兒姓周,府衙的老爺們都喚他一聲喜子。
周喜子今年三十有六,他年輕時不務正業,始終沒個活計,他老爹花了棺材本,給他買了個差事,誰想到這周喜子雖然不是處理公務的好手,卻極會溜須拍馬。
這十年下來,把府衙的老爺們伺候的舒舒服服,終於在去年混了個捕頭職位。雖然捕頭不算官兵,但好歹是帶刀的人,所以,這周喜子常以軍爺自稱。
聽到胡飛的話,他自然知道八成這胡飛要給些好處了,於是也不多想,兩步便貼到了胡飛身前。
胡飛從懷中掏出準備送給王本初的那塊涼玉,一邊遞給周喜子,一邊感到有些肉疼,這花了二十兩銀子的小東西,能夠抵上普通農戶五年的收成,想不到今天竟然在這裏派上了用場。
周喜子麵露喜色,也不囉嗦,急忙把涼玉揣入了懷中,嘴中說道:“這物證本本軍爺便留下了……”
胡飛見周喜子收了禮物,急忙低聲說道:“煩請軍爺把留下兩人勘察現場,也好留下些證據,還在下一個公道。”
周喜子一樂,應道:“這個自然。”,說完,喊過身後兩名捕快,低頭說了幾句,那兩名捕快則是認真的聽著,時不時的還點下頭。
片刻,周喜子交代完畢,便客客氣氣的“請”著胡飛往城南趕去。
一路無話,等到幾人走到大學士府宅,太陽已快落山。
胡飛沒心思觀察這座幽深的宅子,走到門口,用力的敲起門來。
不多時,大門嘎吱一聲打開,漏出一個腦袋,看表情頗為不爽,陰陽怪氣的問道:“哪個不長眼的家夥,敢在大學士府前亂敲門。”
話剛說完,這門房的仆人,便透過微張的門縫,看到一個渾身是血的年輕男子,後麵還跟著幾名官差。
仆人頓時一愣,他在這大學士府看門五年,從來沒見過這種陣勢,頓時有些慌亂,大聲問道:“你們是何人?有什麼事?”
胡飛知道自己現在的模樣是有些滲人,急忙堆笑說:“煩請小哥通報,就說是胡飛前來拜訪孫大學士和侍郎大人。”
仆人聞言,嘟囔了一聲“哦”,便急忙關上了大門。
胡飛覺得有些尷尬,對旁邊的周喜子一呲牙,笑著說道:“我平常不是這般模樣……”
……
過了片刻,大學士府的大門終於打開,胡飛看到孫侍郎正站在院內有些驚訝的看著自己。
孫燁有些玩味的看著胡飛,目光從上到下掃了一眼後,才笑著說:“你每次出場都要這般與眾不同麼?”
胡飛頓時羞澀,低下頭去……
周喜子和幾名捕快看這孫侍郎確實認識胡飛,心裏也是一鬆,多虧沒得罪這個年輕人,不管他有罪沒罪,能讓孫侍郎親自出門迎接的人,他們都得罪不起。周喜子走到孫燁身邊,行了一個半跪的禮數,接著便開始說起如何把這胡飛當做了嫌犯。
哪知這孫侍郎聽完後也不表態,隻說了句:“胡飛是我父親請來的,你們不必擔心,就如實回去複命吧。”
幾名捕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任他們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得罪孫家。周喜子笑著點了點頭,便帶著幾名捕快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