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絕對不行。”太醫陳平跪在皇帝腳下,一邊高喊一邊磕頭。
當他聽到胡飛的那個方法時,頓時高聲反對,這個聞所未聞的方法隻怕隻有瘋子才能想出。
皇帝李夢峰看著跪在地上的陳平,心中猶豫不定,他不可能隻聽胡飛的三言兩語,便把帝國未來的希望寄托在胡飛的身上。相對來說,他更加傾向於胡飛所說的第一種方法,就算少了條臂膀,也總比丟掉性命強。
陳平不停的磕頭,隻聽砰砰砰幾聲,他的頭上就流出了鮮血,眼中竟然流出了淚水,爬到李夢峰旁邊,抱住皇帝陛下的大腿,登時嚎啕大哭起來。
“陛下啊,都怪老臣無能啊。陛下還是容臣再想想辦法吧!”
胡飛在旁邊看他一副作死的樣子,心中苦笑,剛才怎麼沒見你這副德行,還不是聽說斷臂可以保命,這才來了孝心勁兒。
胡飛走到陳平的身旁,拍了拍他的肩膀,嘴中說道:“陳太醫不要太過悲傷,這地上也是有那瘟疫的,你磕破了頭,估計也染上了,不如拿你做實驗可好?”
陳平聽到胡飛的話頓時一陣慌亂,急忙站起身子來,臉上的悲傷與淚水消失的一幹二淨,像是吃了黃連的啞巴一般,立馬說不出話來。
胡飛鄙夷的看了他一眼,也不再理他,轉身對著皇帝說:“陛下,還請早做決斷。這蟲子極其怪異,不能再用草藥了,這蟲子食了血液中草藥的成分,隻會更加活躍,反倒是害了兩位皇子和孫侍郎。”
李夢峰眼中陰晴不定,他的手掌攥的緊緊的,身子也不住的顫抖,他雖然知道胡飛所說的話不大可能是謊言,但這胡飛總歸不是大夫。李夢峰的臉色慢慢變得堅定,忽然站起身來,準備開口說話,這時,孫仲陽卻開口了。
孫仲陽沉默的看著孫燁的身體,老淚縱橫,心中隻想躺在這裏的應該是自己這個快進棺材的老東西。陛下想用保守的方法治療,可是燁兒怎麼辦?難道要把他胸前的肉全部挖掉麼?
他毅然決然的對皇帝說道:“陛下,老臣願意讓胡飛先用火石治療燁兒,也好當做試驗……”說到後麵,老頭兒已經顫抖的說不出話來。
此話一出,忽然從屋外跑進一個女人,這女子三十來歲,看穿著極是不俗,卻形容憔悴,走路搖晃,眼中含著淚水,進屋之後便跪在李夢峰麵前。
“父皇,真要用我夫君試驗麼?”
胡飛聽她說話,也知道了她的身份,此女正是李夢峰的親生女兒,孫燁的妻子,和碩公主。
李夢峰先是看到自己兩個兒子的慘狀,現在女兒也傷心的跪在自己麵前,頓時心中有如高山崩塌,眼中竟然流出了淚水。
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自己的兩個兒子還好說,大不了就是砍掉臂膀,可是自己的這個師傅外加女婿又當如何?若是這胡飛的方法治不好孫燁,反倒傷上加傷,隻怕這女婿登時便會喪了命去,女兒年紀輕輕,難道就要守寡了?
胡飛見眾人糾纏不清,急忙對孫仲陽使了個眼色。
孫仲陽會意,雙腿一沉,跪在地上,口中喃喃說道:“陛下,老臣就這麼一個出息的兒子,也不想行此辦法,但諸位太醫沒有手段,我也隻能相信胡飛,聽命於蒼天了。”
和碩公主一聽公公說出此話,剛要說點什麼,忽然眼白一翻,昏了過去。
孫仲陽來忙叫來下人,把公主抬到床上,見公主並無大礙,才鬆了口氣。
他接著對李夢峰說道:“陛下,公主已經昏了三回,再也經不起折騰了,老臣也是一口氣兒兜著,若是再拖延下去,隻怕老臣也堅持不下去了。”
李夢峰沉思片刻,終於點頭同意。
幾個下人輕手輕腳的挪動了幾下桌子,把孫燁單獨放到一邊,又有人遞過火石粉,交到了胡飛的手裏。
胡飛吩咐人端來一個火盆,又從一名太醫手中拿過一把細刀,便舉在火盆之上烤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