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時分,大霧彌漫,胡飛正在往吏部衙門趕去,今天是約定好的報道的日子。
一進了衙門,胡飛就直接奔著文選司而去,屋子裏已經做了七八個人,一個個都打著哈欠,一副還沒睡醒的模樣,看了一圈,卻是沒有發現樂成樂大人。
胡飛心情不錯,走到堂案旁邊一個中年胖子處,拱手笑嗬嗬問道:“這位大人,敢問樂大人來了麼?”
屋子中的人聽說有人找樂郎中,都迷迷糊糊的看向胡飛,中年胖子也瞟了胡飛一眼,看他穿的也有些檔次,臉色黝黑,打笑著說:“小子,你是哪兒的地方官啊?莫不是東北洛城的?這麼早就來跑官的可就你一個。樂大人一般都要辰時下了朝才過來,你自己搬把椅子坐著等吧。”
胡飛知道他們是把自己當成進京跑官的外地官員了,隻好又從懷中掏出聖旨,遞給了中年胖子。
胖子看到胡飛拿出一卷金燦燦的東西,仔細一看,頓時一驚,連忙跑出桌子,嘴裏喊著房中的其他的人:“聖……聖……聖旨到。”
胡飛再次無語,趕緊攔住要下跪的幾個人,娘的,這群人肯定是把自己當成傳旨的太監了,嘴中急忙解釋:
“諸位大人,本官不是來傳旨的,這是陛下的調任旨意,樂大人不在,我隻好讓諸位幫我辦理些手續。”
眾人這才緩過勁兒來,胖子忽然眼中露出詫異的神色,疑惑的問向胡飛:“你是胡大人?”
胡飛點頭。
屋子裏頓時熱鬧起來,眾人爭先恐後的和他見禮,胡飛一時有些迷糊,這些人難道都認識自己?可是自己從來沒有見過他們啊,難道說樂成留了什麼交代?
胖子的態度早已變得極為客氣,握著胡飛的手說:“下官是文選司的令史馮英洲,以後還要多多仰仗胡大人了。”
胡飛心中揣著疑惑,隻好問道:“諸位大人認識我?”
馮英洲媚笑連連,不停點頭:“認得,當然認得,樂大人早有交代,聽聞大人昨天又立了天大的功勞,已經被封為南房的主事,下官恭喜大人了。”
旁邊眾人也連聲附和。
胡飛頓感莫名其妙,這些人是怎麼知道的?胡飛自認,那屋子裏知道這事兒的所有人應該都不會這麼快把這消息透露出去……
馮英洲看出胡飛的疑惑,連忙說:“剛才孫府下人遞來了條子,不過下官沒想到,胡大人您這麼早就來點卯了。”
胡飛這才明白,原來是那孫仲陽怕自己什麼都不懂,受了冷落,怪罪這些孫家的附庸,所以提前打了招呼。
馮英洲拿來官印,找來官服,恭恭敬敬交給胡飛,又領著他來到後麵一間屋子,讓胡飛在這屋中換了官服。
片刻,胡飛穿好官服,在銅鏡前轉了轉身子,這官服還算是比較合體,但是他總感覺有點問題,好像自己穿了這官服像變了個人似的,銅鏡中的鏡影讓他有種陌生的感覺。
走到前屋,其他的官員看到胡飛的樣子也是一愣,竟然感覺這胡飛穿上那官袍有種奇怪的感覺,如果說他穿著之前的那身衣服像一個笑傲江湖的俠士,那麼此時的他就像是一個蒙麵殺手。
馮英洲心中忽的一顫,這胡飛膚色較黑,雖然年紀輕卻一臉的滄桑味道,眼神犀利深邃,隱隱透著殺氣,仿佛要看穿自己的心一般,正常來說,肥頭大耳大肚翩翩才是個正經官員模樣,就算偶爾有些身材瘦小的官員,穿起官服雖說不上威風凜凜,但也總有不怒自威的感覺……可這胡飛穿上這官服怎麼看怎麼覺得別扭,就像一尊融入空氣之中的殺神一般,冷漠,陰沉,那雙眼睛就像一把無形的刀子一般割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