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縣,是定康城的屬縣,坐落於雲山山脈腳下,算是雲山的門戶。
這幾日,胡飛始終讓古照幾人在前麵打頭前行,自己則是領著幾個要緊的屬下一邊趕路,一邊商討局勢。
此時,胡飛正和幾個屬下坐在一家酒館中,要了幾個小菜,點了幾壺淡酒,聽著酒館中過路人的故事。
“聽說了麼?胡黑子弄了幾千個娘們兒,正往定康城趕去,現如今我魏國已是危機四伏,卻還是任憑這幫權貴為非作歹,魚肉百姓。”
“是啊,聽說胡黑子是孫老東西的私生子,你看他那德行,恨不得別人不認識他,真不知道這孫子在我們麵前擺什麼普?”
胡飛心中卻是知道,自己讓古照裝扮成自己的模樣,招搖過市,無非就是想討個清靜,任他考慮再多,也沒想到會得到如此議論,酒館中的幾人越說越過癮,胡飛隻聽到一個胖子忽的說道:
“瞧你們那副德行,嘟囔這些有什麼用?魏國幾千年來不都是這般模樣麼?就算沒有胡黑子,也會有張黑子、王黑子、更會有不知道他娘姓什麼的黑子。”胖子一邊闊闊其談,一邊對旁邊一個三十多歲書生模樣的年輕人拋去詢問:“趙公子,你看當今形勢如何?”
姓趙的書生一臉鄙夷的模樣,似乎眼前的眾人無非是那井底的蛤蟆,看不到外麵的光景,作為縣裏文化人的代表,趙書生始終走在太平縣的前線,他自認為對朝政略知一二,也頗會揣測政局,所以,一來二去,趙書生倒是成了縣裏的先鋒人物。
趙書生也不知本就是一個好裝逼的人物,還是見了酒館中有了胡飛這等陌生的模樣,似乎也是來了高談闊論的興致,隻聽他神神秘秘的說道:“你們這群鄉野村夫知道什麼道理?我告訴你們,如今我魏國已是到了關鍵的時刻。殊不知,吳劉兩家禍國殃民,魚肉百姓,陛下雖是已有察覺,卻還是無法有大的作為,你們看看人家周國,那才叫真正的國家,前段時間,我去周國遊曆,隻見周國上下一心,百姓生活富足,那才是真正的上邦上土。”
趙書生身旁一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頓時露出難以理解的神色,他似乎有些氣氛趙書生的話語,直接站起身子喊道:“趙先生,你莫不是說周國的月亮就比我魏國的圓?”
趙書生似乎早已習慣了這樣的疑問,搖了搖頭,也不做解釋,接著說道:“我魏人總是如此,容不得他人說話。”
原本聽的滋滋有味的胡飛卻是站了起來,張鶴晨奇怪的看向胡飛,不理解為什麼聽的好好的,這胡飛麵上卻好似有些不滿意。
越是靠近周國的地方,越有此等言論,幾個文官早已習以為常,朝廷三番五次明令嚴查,卻也是止不住這種情緒的蔓延,張鶴晨心裏知道,這胡飛從小就在定康城長大,應該早就見慣了這種人,怎麼反倒好似一副氣鼓鼓的模樣?
胡飛臉色不時變幻,慢悠悠走到趙書生旁邊,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
酒館不大,本就隻有這兩桌人,趙書生見忽然走過來一個麵色黝黑的年輕人,心中不覺一種莫名的暢快,剛才,他隱隱約約感覺,那群人竟是以這個年輕人為首,看來這個年輕人定是某個大家族的人物,俗話說的話,討喜的人未必得到賞識,敢罵的人才能引起注意,趙書生今年三十有五,雖然在太平縣頗有些名氣,卻始終遇不到明主,所以,他愛往這地處雲山出口的酒館跑,他心中始終相信,早晚有一天,會有人賞識他,重用他,他也好光宗耀祖。
張鶴晨幾人也是滿心疑惑,以他們的經驗來看,胡飛隻有兩種情況下才會做出如此客氣的舉動,一是真真正正的求到他人,二嘛,則是胡飛要霍霍人了。
從眼前的情況來看,趙書生要倒黴了!
胡飛毫不客氣的從趙書生桌子上拿起一個酒杯,又毫不客氣的抓起酒壺自己倒滿了酒,雙手舉著小小的酒盅,對趙書生客客氣氣的說道:“晚輩不才,想和先生探討一二,不知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