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姐開車送我回家,夜已經很深了,街道上行人稀少,坐在汽車裏看著窗外,路邊的燈光閃爍。我一路沉默,仿佛還未從昏睡中完全清醒過來。我莫明的心煩意亂。卻不知道這正是一種悲傷的預感。
方姐開車把我送到樓下就走了,我回到家,家裏黑呼呼的,想必我媽已經睡了。當我模索著打開客廳的燈時,自己的心已被嚇得涼了大半截。
我媽被綁在一張椅子上,滿臉淚水,嘴上蒙著膠布。而旁邊站著吳東來,吳東來拿著一把刀架在我媽脖子上,像一隻狼一樣地對著我發笑。
吳東來能找到我家,這並不奇怪,因為想要知道一個人的住址並不難,隻是我沒想到,吳東來竟然如此下流到這種地步,竟然對我家人下手,他真的已經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了。
我毫無底氣地問他:“吳東來,你到底想要怎麼樣?”
吳東來咬著牙齒對我笑道,:“我要你死!”
我說:“好,你放了我媽,你想怎麼樣都行。”
吳東來毫不客氣地扔過來一把刀,說:“殺了你自己,我就放了你媽。”
我沒什麼好說的了,吳東來是非要我死不可,如果我不死,他就要一直和我糾纏,好在,我現在對死並不恐懼,因為我知道我已經逃不過了,所以,我很淡定。再加上上一次我已經死過一回了,現在死亡對我來說,根本沒有什麼好怕的。
我說:“好,我答應你,不過,也請你遵守你的諾言,放了我媽。”
吳東來說:“隻要你死了,我絕不為難你媽,我說到做到。”
我說:“好,君無戲言。”
我從地上撿起那把刀,想著自己就快要死了,似乎也沒有什麼好遺憾的。我媽激動地掙紮個不停,無耐她喊不出來,我知道,她不想我死。可是,為了她,我願意去死。
我說:“對不起,媽,兒子不孝,是兒子惹的禍,現在由兒子來扛,兒子死後,請您不要傷心難過,就當沒有生過我。”
我說完,跪在地上,給我媽磕了三個響頭。然後站起來,舉起刀子,一刀抹向自己的脖子,我想,抹脖子會死得痛快一點,一刀就能閉命,不用痛苦掙紮。
“噹”一聲,刀子剛剛碰到我脖子,還沒有劃進去,就被什麼東西給擊中了,那力度很大,震得我手上的刀子飛了出去,與此同時掉在地上的,是一個硬幣,那硬幣還在地上滾了兩圈才停下來。看到那個硬幣,我就知道來人是舅舅,我死不了了。
“舅舅。”我驚喜地喊了一聲。
“噹”又是一下,吳東來架在我媽脖子上的那把刀也掉在了地上,同時,吳東來的手臂上中了兩下硬幣,痛得抱著手臂悶哼。
緊跟著,舅舅飛起一腳,踢到吳東來的肚子上,吳東來被踢飛三米遠,重重地撞在牆上,然後落在地上,吐血。
我忙跑過支解開我媽的繩子,扯掉她臉上的膠布,我媽一下子把我抱在懷裏,很激動,看來是被嚇壞了,一邊哭,一邊看我脖子,緊張地問道:“沒事吧,沒事吧?有沒有碰到?”
我說:“媽,我沒事,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