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秋之夜很冷,他們頭頂的桂花樹落下細小花瓣,香氣也是冷的。受德凍得發抖,涼涼胳膊環住費仲脖子:“以後……別叫我殿下了……我家人叫我三郎……你也叫我三郎。”
費仲道:“三郎!”
受德道:“哎。”
性事之後,費仲站起身,拍拍胳膊小腿上的花瓣葉子,說道:“我走了,你回去吧。”
受德一愣:“不私奔了?”
費仲點點頭,穿上衣服朝山林外走。受德在後麵喊:“等等我!”
費仲不想等他,甚至不想看他,邁開教步跑起來。
白月光撒遍十裏山林,桂花香如影隨形,費仲討厭這些東西,拚命逃。等他氣喘籲籲停下步子,月亮落了,花香沒了,他又回到熟悉的黑暗世界。
這個世界沒有太陽,沒有小母狼。
費仲在山上和狼群生活了一年,實在想小母狼,就下山找他。
下山後,費仲發現自己變成通緝犯,每天躲躲藏藏,根本沒機會見小母狼。一天夜裏,他在樹上睡覺,忽然一群人馬包圍他。亞相比幹走出來,仰頭笑道:“哎呀,這不是受德的夫君麼?怎麼落魄成這德性?”
費仲蹲在枝椏間,赤手空拳,決定跳下去鎖住比幹的喉嚨。
“我可以讓你見受德。”
費仲停下動作,盯著比幹的臉。
比幹笑眯眯的,很和善:“但你得聽話。”
費仲跟比幹走了。
在一幢隱秘民宅內,費仲見到受德。
受德穿著白袍服,外罩一件黑披風,鬢角頭發梳得整整齊齊,是精心打扮的樣子。但他骨瘦如柴,兩腮凹陷,露出袖口的手腕像雞爪。
費仲皺眉:“你便這麼醜?”
受德說:“你走後,我半個月沒吃東西,胃餓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