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秦浩然每做一件事,說每一句話,他都得思慮良久,步步小心,選擇南宮適第一個入帳,就是他深思熟慮的最終結果。
黃色王帳有藍球場大小,秦浩然躺在那兒,雖他肉體龐大,當仍顯得空曠。
南宮適進帳,立刻跪伏在床前,頭低得很低,今晚雷電肆虐王帳,他沒挺身護駕,一直愧疚於心,內心一直忐忑不安。
“臣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標準的參奏稱呼,秦浩然沒有一絲陌生感,前世在電視上經常看到,他也能坦然接受。
麵對南宮適,秦浩然沒有立刻回答,隻是在鼻中發生一個不滿的聲音;“哼。”
南宮適聞聲,身體微微一顫,跪伏在地上,頭壓得更低。
“有戲。”南宮適入帳後的一舉一動,秦浩然都瞧在眼中,看到南宮適此刻的反應,心中暗喜。
皇權在凡夫俗子的麵前一直高高在上,不可挑釁,隻怕無論在什麼世界都是存在。
秦浩然沉默了一會兒,柔聲說道:“南宮將軍,你是否真的來自南宮世家。”
剛才給了南宮適一個下馬威,此時他得打感情牌了。
南宮適一楞,他來自南宮世家,這兒的每個人都知道,今晚陛下為何有此一問。
“臣出生南宮世家,是長房嫡係子孫。”南宮適小心翼翼地回答,今晚發生了太多不可思議的事,一時讓南宮適無所適從。
“母後也是來自南宮家族。”秦浩然輕聲說道,他收回看著南宮適的目光,扭頭望著帳頂,似是追憶著過去幸福的時光。
“當今南宮族長,是朕的舅舅,一年不見,不知安康?”秦浩然繼續說道,語氣中充滿了這位長者的思念。
南宮適象是被傳染,內心充溢著激動,小聲說道:“皇都傳來消息,伯祖父身體安康,隻是思念陛下,食不知味。”
南宮適比秦浩然年長了一百多歲,卻低了一個輩份,雖修者很難懷孕,但這不奇怪,秦仁皇這怪胎可在他母後的肚中呆了三百多年。
“老人家身體康健,朕感高興。”秦浩然說道,隨後話音一轉;“親人健康就是好啊!父皇崩陵時,朕曆曆在目。”
說到這裏,秦浩然眼眶中居然擠出來幾滴淚花。
南宮適雙眼的餘光偷瞧了一下躺著的秦浩然,勸道:“先皇仁義,隻是陵崩,知遇之恩,提攜之情,臣一直無法為報。”
秦浩然一聽,他輾轉身體,龐大的肉軀麵對南宮適,大聲說道:“先皇交待朕,善待南宮家族,保南宮世家四百年平安。”
秦浩然歇了一會兒,用左手掌拍了幾下床沿,說道:“朕不忘此言,但不知父皇如何詔告將軍。”
“臣該死,臣該死。”南宮適想起今夜雷電肆虐的王帳,而他隻作壁上觀,難道秋後算帳開始了,南宮適心開始忐忑不安起來,他雙手撐地,跪著,不斷地磕頭。
“告訴朕,父皇與南宮家主說了什麼。”秦浩然大聲說道,聲音在大帳震蕩,幸好秦浩然啟動了隔絕大陣,要不然無回嶺都會是他的聲音。
“族長在臣臨行前交待陵崩臣死。”南宮適回答得很堅定。
“假如朕今夜不測,汝欲何?”秦浩然說道。
“自盡無回穀,以報先皇與陛下。”南宮適斬釘截鐵地說道。
“朕現在賜你死。”秦浩然裝著冷酷無情地說道。
“陛下。”南宮適抬起頭,眼中的失落之色瞬間一閃,隨後堅毅地說道;“臣走了,陛下以後一定要保重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