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駕,駕,閃開!閃開!”一陣急促的馬蹄聲踐踏著道路,將青石磚鋪成的地麵震的隆隆作響,沿途的行人慌忙後退,給縱馬的官差讓出地方來。
“啊?不好!”此時一個貌似十四五的少年剛剛走過拐角,就瞧見大道上有一個小女孩兒正好擋在路中間,任憑後麵的官差使勁兒吆喝,小女孩兒卻是紋絲不動。馬匹此時根本停不下來,眼看著悲劇就要發生,小女孩即將喪命馬蹄之下!
情況危急!
來不及細想,少年腳下用足力氣狂奔過去,緊要關頭抱住小女孩兒的腰身往回一扯,奔馬帶起的氣浪刺的少年臉頰生疼,連馬身上的卷毛分叉也都清晰可見!
還好,二人安然避了過去。一旁的行人也不由為之抹了把汗,暗道一聲:“好險!好險!”
馬上的官差一看沒有撞著人,一揚馬鞭,就縱馬離去了,想來必是有要緊之事。
“呼!”少年吐出一口氣,鬆開懷中的小女孩兒,這才有功夫打量起這被嚇傻的小丫頭來。
這小女孩看起來十多歲的樣子,雖然衣著有些破,臉上也黑黑的,看不清容貌。但那雙大大的眼睛卻充滿神韻,讓人感覺幾分調皮幾分靈動。而此時其中驚恐滿滿,讓人忍不住的憐惜。又
“你沒事兒吧?”本來責備的話語,在看到小女孩委屈的眼神後也變成了輕聲的詢問。
“啊?沒事兒,我沒事兒。”小女孩兒此時已是從驚慌中回過了神,滿是感激的看著眼前救了自己的少年。
“認識一下吧,我叫淩雲峰。”少年友好的一笑,報出了自己的名字。
“王,王璐瑤。”小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心裏卻是想著這小哥哥長得還真是俊俏。
“下次要小心一些哦。”
“嗯,謝謝,謝謝你。”璐瑤應了一聲,然後嘴角一彎,朝著淩雲峰感激的笑了笑。
“額,這女孩兒笑的好甜。”淩雲峰不由得看得癡了,一個愣神後反應過來,連道“不客氣不客氣。”說完還不好意思的“嘿嘿”傻笑了兩聲。
璐瑤也是被淩雲峰直直的眼神看得有些臉紅,幸好臉上現在不幹淨看不出來,連忙低頭說了句“小哥哥,再見了。”就慌慌張張的跑開了。
“額。”淩雲峰應了一聲,看著璐瑤的背影逐漸消失不見,搖了搖頭,心道:“還真是著急呢。”接著不再想此事,繼續朝著名相樓走去。
名相樓是鎮江頭號的酒樓,掌櫃的名叫劉家仁,三十多歲。據說本朝當朝的宰相章弘彥受過名相樓前一代主人的大恩,發跡當了宰相後,鎮江的官員為了巴結,就重新給這酒樓起了名兒,就叫名相樓。
淩雲峰剛走進酒樓,就有衝天的酒氣撲鼻而來。放眼看去,一位身披灰色道袍的中年道士晃著手中的酒葫蘆,正四處搜尋著什麼。
道士長的很是正氣,麵容剛毅,雙眉如刀,兩眼之中不時有精光閃過,背負著一柄長劍,再配上那布滿腮幫的黑胡子,活脫脫就是一位捉鬼降妖的鍾馗。隻是兩頰泛紅,一臉的醉鬼相讓人咋看咋不舒服。
醉道士掃了一圈,放聲吆喝道:“小二,小二,哪兒去了?”
“來了,來了。”跑堂的小二華哥匆匆跑了過來。
“給道爺我把這葫蘆給裝滿嘍,就要杜康老酒,你小子可別給我參水哈,要是被道爺我發現了,一個子兒都不給。”
“嘿,我說道爺,您就放心吧,我們酒樓有規定,不會給您參水的,您先坐,我這就給您打酒去。”說完華哥朝一旁的淩雲峰擺擺手,示意他稍等,接著一個轉身,給道士打酒去了。
淩雲峰隨意找了個空位坐了下來,那道士看到淩雲峰旁邊有空兒,也不見外,跟著一屁股坐到了一旁。
淩雲峰聞不慣這近在咫尺的酒氣,皺了皺眉,有些不滿的掃了中年道士一眼。
感覺到淩雲峰的目光,中年道士順著往過一瞥,隨即心裏驚道,“這小娃兒到是生的好麵相,眉目清秀,靈氣動人,就像那財神座下的金童一般。”
道士再著眼仔細一瞧,“好!好!根骨真是不錯,坐姿平穩,一舉一動之間自生著一股勁兒,渾然一體啊,看來內力和武功底子也不弱,不知比起蒼鬆子師兄的得意弟子古少澤如何,這到底是哪位江湖同道收得這般好弟子!”
淩雲峰生的年長,醉道士錯把淩雲峰當成了十五六歲快成年的人,要是他知道淩雲峰如今還不滿十二歲,恐怕會驚掉下巴吧。
“嘿,道爺,您老的酒來啦,可是沒參水的哈。”這時跑堂的華哥也打好了酒,遞給醉道士。
醉道士起身一把接過葫蘆,擰開塞子就是“咕咚”猛灌一大口,喝完之後一臉的滿足,這才感慨道:“不錯,真不錯,果真是‘何以解憂,唯有杜康’啊,哈哈。”
“道爺兒,您這是一斤半的杜康,不多不少,二兩銀子。”
“好,價格公道,不愧是鎮江的老字號。”醉道士哈哈一笑,伸手摸向腰間的袋子,卻隻摸到了自己粗壯的老腰。
“壞了,袋子不見了,裏麵還有我青城的一本吐納心法,雖說不甚重要,但也不能被外人得去了。”醉道士沉思片刻,很快想到:“對了,一定是早上那小女娃兒,估計是扶她的時候被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