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音起來了。
閃戮慌張地躲到石壁後,看著白衣勝雪的女兒的身影在風中漸行漸遠,孤獨、無助、她不再是單純的姑娘,愛情讓她成長,愛情傷了她,知道他們相愛,卻沒想到他們愛得這麼銘心刻骨、愛得這樣癡狂、這樣悲傷和絕望。
如果時光可以倒帶,願女兒從來都沒有遇見閃龍,這樣,現在,女兒的臉上會掛著單純的、明媚的、開心的笑容,會蹦蹦跳跳的,嘟著嘴巴在自己麵前撒嬌。她的身影不會孤獨,不會寂寞,不會無助。
許音的身影消失在風中,消失在天邊。
閃戮望著女兒消失的地方,眼裏充滿無助的淚水和濃烈的癡纏。
旭日東升,宛如烈火,露珠晶瑩,秋風呼號。
九曲河,鮮紅如血,波浪翻滾,一艘白船孤獨地行駛,一往無前,船上有三個人,花情臨窗而坐,眼神有著深切的盼望,因為就快要回家。花千陌站立船邊,扶著雪白的欄杆,一頭紫色的頭發隨風飄舞,看著花城的方向,眼神有著深切的盼望,因為那裏就是自己的家,也有濃烈的疼痛,因為與家咫尺卻如在天涯。
沈君坐在船頭,始終警惕著,九曲河充滿了危險,要是遇到河怪,難免會有一場廝殺,和河怪正麵廝殺,勝算的把握很大,隻怕河怪突襲,特別是八爪火螭,它的攻擊力很恐怖。
白船隨著鮮紅的波浪起伏,安然地朝前行駛,行駛到中央,忽而,藍風大作,‘嗤,’沈君拔出屠魔劍,漆黑的長發隨風起舞,眸子如劍,盯著風眼。
花情盯著沈君的背,他比以前挺拔,不再如從前稚嫩,能遮風擋雨,有他在,什麼都不怕。
藍風更狂,充滿了詭異的氣息。
船激烈的顛簸,一會兒隨浪飛到幾十丈高,一會兒又被浪頭打到河裏,船上灌滿了水,‘劈裏啪啦’四周閃電雷鳴大作,天地變色,濃烈的殺氣撲麵而來。
‘嗖,’沈君的身子一擰,撲向殺氣最濃的地方。
那裏,一頭藍色的獨角怪獸撲出,四蹄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量朝著沈君狂撲而下,沈君周身元氣環繞,身體宛如和屠魔劍合二為一,沒有人看見沈君是如何出手的,一串血狂飆,藍色的怪獸發出淒慘的悲號聲。
沈君宛如閃電從空中直劈而下,屠魔劍帶著毀滅一切的力量,朝著藍色的河怪劈下,浪濤翻滾,血紅色的劍光消失,滾滾煞氣也消失,藍色的河怪一分為二,帶著狂狼撲向兩邊,相距幾千米。
沈君踏浪而來,立在船頭,眼裏的殺氣消失,看著遠方河怪的屍體,眼神很平靜,比平時平靜的時候更平靜,身上的殺氣也消失,藍色的波光也消失,白船依然安然地朝前行駛,衝進水幕中,從河怪身上飆出的血雨落到雪白的船上,如雪中盛開的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