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勇殺紅了眼,龍泉刀化成殘虹,狂嘯著吞噬兩人,兩人逃開,將一間牢房吞噬,一個凶手踩著一個弟子的肩揮兵刃,刺穿另一個弟子的咽喉,另一個弟子麵色駭然,一動不動,從喉嚨處發出咯咯的聲音,拔出兵刃,血如血柱射到前麵弟子的背上,絢爛的光芒在黑牢綻放又消失,地下屍體橫陳,沒有幾具是完整的,血像蛇在朝前爬行。
同時停手,盯著對方,都是怒火滔天,淒哀絕望,像丟失了魂魄,司馬勇的嘴巴張得很大,能放下一顆狼頭,看著倒在地上的兄弟們,他們的血還未幹、還在流,還未冷、他們再也不能站起來、再也不能親熱地喊自己老大、再也不會拿著破碗、拿著酒壇在荒山野嶺的孤棧、孤桌上逍遙地痛飲、瀟灑地笑、放浪地吹牛逼,再也不能對自己笑、對自己大呼小叫,再也不能聽自己的命令,再也不能學自己教他們的刀法、劍法,再也不能和他們並肩作戰、屠戮敵人,再也不能和他們走過那座橋、翻過那座山、渡過那條江河、愛那個人。司馬勇的心哀如死,臉白如霜,盯著兩個凶手,僅憑他們兩人就殺戮了自己的這麼多兄弟,沒有用多久,這是夢,一定是噩夢,噩夢醒來,小虎子還是會第一個推開自己的屋門叫醒自己,要自己教他刀法,教他如何渡過即將到來的地劫,他有三劫要渡過,地劫、天劫、心劫,他恐懼又期待,每日勤奮修煉,可是現在,他就倒在自己身邊,嘴巴張著,眼睛睜著,再也不能親熱地喊自己頭兒。
殺意從心底升起,焚燒了身體。司馬勇飛起來,看到漆黑的風中,一個人動作極快地練著龍泉刀法,進入忘我境界。
司馬勇猛然地看向兩個凶手,兩個凶手後退,臉比先前更白,刀芒在司馬勇的龍泉刀上綻放,是黑色的,像幽火。司馬勇揮龍泉刀,黑牢震顫了一下,所有人的心髒猛得一滯,幾個手下鮮血狂噴,空間像被撕開一道口子。
兩人對視一眼,眼裏有無窮的恐懼,也有誓死如歸的決然。
能把天地攪得翻天地覆的風刮來。兩人凝聚所有的陰氣到身體周圍。
司馬勇猛地抬頭,站得筆直,像主宰眾人生死的帝王,一身的清風明月,集全身的力量,逆刀,毫不猶豫地插向自己,時間仿佛停止,連風都靜止,司馬勇的身體慢慢地彎曲,胸口,一團黑光緩緩飄蕩,忽而大盛,染滿四方。所有人都想不到會發生這一幕,幾個手下驚駭欲絕,撕心裂肺、悲傷不已的叫著,頭兒、老大。
司馬勇艱難地看著一眾兄弟們,這一眾兄弟們跟隨自己征戰多年,從殺第一個人的時候,就知道這是一條不歸路,不是殺死敵人,就是被敵人殺死,能和兄弟們一起死,能在死前救幾個兄弟值了,無怨無悔,“跑,快跑,”用僅有的神識給兄弟們傳音,聲音雖輕微,每個兄弟都聽得清清楚楚,知道老大插向自己的這一刀意味著什麼?他是要和凶手同歸於盡。盡管心痛,還是不得不逃,幾條身影閃出。
兩個凶手背著楊落、陳磊也想逃,司馬勇擋在兩人麵前,黑光扭曲成一團,兩個凶手驚駭欲絕地奪命逃跑,司馬勇拚盡全力追趕,追到半路,黑光爆炸,毀滅的能量波將一個凶手震得灰飛煙滅,他死前將背著的楊落拋向另一個凶手,能量波震得另一個凶手像蛤蟆趴在地上,身上的衣服有密密麻麻的洞,焦黑一片,皮膚被燒得朝外翻卷,司馬勇被震成了碎片,巨石倒塌,在外院都能聽到驚天巨響,學院的弟子們紛紛從床上爬起來,才知道風暴學院有很多巡衛,守衛被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