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節 響頭(1 / 3)

1

天陰著。農貿市場人潮洶湧,人們趕著在年前購足年貨。那一場雪,眼看就要下了。

市場入口處,跪著一個學生模樣的人,不停地磕著響頭。今天他已經磕了多少回了?沒人知道,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一句話也不說,隻是磕頭,麵前地上那塊白布,寫著幾行行楷黑字:

誰的父母願意自己的兒子跪在別人麵前?哪位學生願意輟學走上街頭乞討?善良的大叔大嬸、爺爺奶奶,跪在您麵前四肢健全的孩子,是個讓父親拋棄的孩子。狠心的父親,您每天打這裏經過,熟視無睹跪在路邊乞討的孩子嗎?

怎麼回事?可憐的孩子。有人說完,掏出一張紙幣扔在那塊白布上。

有人掏出幾個硬幣丟過去:“孩子,拿去買一些吃的吧!”

我正想跟他們一樣掏出一些錢,給這孩子。猛然人群中擠進一位大嬸,怔了一下,隨即從身上解下一個小布袋,往地上狠狠一擲,“嘩——”袋口滾出許多硬幣。全是一元一角的硬幣,有許多,看樣子像是日常一個一個積攢起來的。

人群嘩然。

那孩子一直磕著的頭停了下來,猛地抬起來,倏地臉色慘白,雙眼流露多少無奈……

突然大嬸跪下,朝孩子猛磕一個響頭,震得山響。兩鬢發絲隨著磕頭的動作飄起來。一股寒風襲來,那一場雪,眼看就要下了。

這是怎麼了?大嬸她怎麼朝少年磕頭啊?人群全愣住了。

娘——一聲撕心肺的喊,孩子也一個響頭,震得山響。大娘猛撲過去,把孩子摟在懷裏,淚水湧出了眼窩!

怎麼,這是一對母子嗎?他們怎麼啦?圍觀的人群相互詢問著。

2

山風挾帶著寒雨,把山寮搖晃得似乎就要倒下,寮梁上懸掛的一盞馬燈,也秋千似的,蕩得人心煩。燈下坐著一個漢子,悶坐著,旱煙兒吸得“吧吧”響,其實煙鍋裏早沒了火星兒。他突然站起身,將旱煙杆朝木桌沿磕去,朝屋裏的女人吼了一聲:“咱借錢也得將豬仔兒買回來,村支書說了,要想脫貧,光靠幾分山地種番薯,是不行的。”

屋裏“悉索悉索”有點響聲,女人走了出來,說:“孩子他爹,就依你吧。”說著,她將馬燈扶了扶。山風還是晃著,照著女人的臉,那是一張飽經風霜的臉,雖說慘白,卻也剛勁。

男人叫林富山,雪嶺村村民。雪嶺村僻遠,而且沒有像樣的田地,村民靠山地種植番薯為主,再有一些薄田,種些稻穀,權作口糧,填飽肚子,祖祖輩輩都這樣。

山溝裏的人把一家人和睦、平安看得很重要。他們雖然窮,但靠種田、靠養豬卻也平安和睦。山寮旁搭起一間草棚,做豬圈,林富山養的三隻豬,嗷嗷地,像是餓了。富山嬸從鍋裏舀了幾瓢番薯藤熬的豬食,拎著,朝豬圈走去。

“三隻豬是少了一點。”她自言自語,“孩子他爹說的對,是該多養幾隻。”她朝山路那頭望去,孩子他爹已經不見人影。她“唉”了一聲,又去借錢買豬仔,那年才還得了欠鄉親的錢喲。她搖著頭,扛了把鋤頭,下地料理番薯去了。

3

林富山下了山,進了村,朝村東頭走去。

村東頭有一座豪宅,是村裏最豪華的。豪宅的主人,姓付,叫付東水。付東水之所以蓋了村裏最豪華的宅子,是因為他在城裏開了家店鋪,買一些山貨、日雜什麼的,早些年賺了不少錢,蓋了洋房。村裏人雖羨慕過,但誰也沒有那能耐跟他學,隻是嫉妒,說些風涼話罷了,什麼“昧良心的錢咱不賺”啦,什麼“誰知道那錢幹淨不幹淨,沒準他家婆娘偷漢子掙的錢”啦,說什麼的都有。說歸說,人家付東水一樣吃香的、喝辣的,穿新衣、戴新帽,誰也不敢攀比。

林富山敲了敲那宅子的大門。來開門的是個打扮入時的女人,綽號叫“一枝花”。付東水常年在縣城做生意,就留“一枝花”在家,寂寞得很,搽脂抹粉打發閑日子。“一枝花”開了門,一股香粉味也隨即撲鼻而來。她見了林富山,眉毛挑動著,臉上花一般,話語甜甜的:“喲,哪陣風把我們大帥哥吹來了?”

林富山長得帥,村裏人都這麼說。可人帥能頂飯吃?窮啊,再帥再漂亮也隻是一個農民,沒見過大世麵。林富山聽“一枝花”這麼說,臉紅了半邊,忙說:“快別取笑了,東水嫂子。這不,又跟你家借錢來了。”

“哦,是這樣的。快請進,快請進。”她把林富山請進了廳堂。

林富山先前養那三隻小豬時,也是跟付東水借的錢買的豬仔。為了擺脫貧困,林富山決定多養一些豬。所以,他再次來跟付東水借錢。

“東水大哥不在家嗎?”他問。

“那死鬼,有個把月沒回家了。這個挨刀宰的,早把老娘我忘了。”“一枝花”向來口無遮攔,風騷也是村裏出了名的。

林富山聽她這麼一說,知道來的不是時候,就說:“既然東水大哥不在,那我改天再來吧,”說著就要走。

“一枝花”一把拉住林富山,說:“哎呀,不就借錢嘛,這點小事老娘還能做主的,我借你就是了,說,要多少啊?老娘拿去。”

林富山想想也是,既然來了,總不能空手回去,那小豬仔還買不?他就對“一枝花”說了一個數。“一枝花”扭著腰姿,進裏屋拿錢去了。

“一枝花”又扭著腰姿出來時,手裏已經拿著一個紙包,裏麵裹著林富山想要借的錢。“一枝花”說:“富山帥哥,今後有想用錢時,就來妹子這邊拿好了,什麼借不借的。”她說這話時聲音嗲嗲的,並把“老娘”改說“妹子”了,而且當林富山伸手接錢時,還趁機掐了一下林富山的手背。

林富山聽到這些,心裏“咯噔”一下,被“一枝花”掐手背時,卻有一種異樣的感覺。

“一枝花”將林富山送出宅門時,突然說了一句:“富山帥哥,聽村裏人說,你種的番薯很香甜,很好吃,等有空時,給妹子捎一些來啊!”

林富山應答一聲“好呐”,回家了。

4

林富山上集市買了小豬仔回來後,天色已晚了,他洗了腳,就上床了。

富山嬸見添了三隻豬仔,樂嗬嗬地豬圈裏忙上忙下。

他們有一兒子叫林小錄,已經讀高中了,在鄉裏中學上學,別人都是寄宿,而林小錄家境不好,隻能走讀,二十幾裏山路,每天都這樣來回走。這個時候,他在隔壁自己的屋裏溫習完功課,就躺下了,或許是累的,每天他得早早睡覺,早早入夢鄉,明早還得早起趕去上學呢。

富山嬸將豬圈打理清楚,也洗洗上床睡覺了。她剛脫了衣躺下,林富山就將粗壯的胳膊壓了過來。山裏人夜間沒有其他娛樂生活,就隻能在床上夫妻共浴愛河,以此享受天倫之樂。富山嬸一向百依百順,任憑丈夫上上下下、翻來覆去折騰。也許今天買回了幾隻小豬,林富山特開心,他在富山嬸身上的動作也比往常多了起來,他脫去妻子所有衣褲,趴了上去,雙手在妻子富有彈性的身上來回摸著,嘴在妻子敏感的部位舔著,渾身著了火一般,烈烈地,“嗷嗷”地喘著粗氣。富山嬸也很滿足地哼哼著,扭動著身子,配合著丈夫恣肆的、甚至有些過火的動作。

林富山不僅人長得健壯,而且他的那根命根子粗,足有手電筒那般,這是富山嬸嫁給林富山後,感到最滿意、最幸福的地方。她在和村裏娘們紮堆閑侃的時候,悄悄跟要好的姐妹說起過,說我老公那個,嘖嘖,真了得!真受不了!這話惹得村裏一些騷娘們妒忌死了,更勾起了她們的*,打諢說,等哪天你富山嬸身子不方便時,將你老公借我用用一晚上啊!急得富山嬸追著要打她。

今晚,富山嬸任憑丈夫趴身上*,大概又想起那些騷姐妹打諢說笑的事了,自己也“噗嗤”笑出聲來,富山是自己的,誰也強占不了,此刻,她正在體驗林富山給她的舒服感,滿足*,整個兒沉浸在愛河中,真正幸福著。

林富山發泄後,身子軟了,卻還趴在妻子不肯下來,富山嬸雙手疼愛地撫摩著林富山健壯的身子,一直沉浸在歡樂的回味中。

林富山終於下來了,一翻身躺在富山嬸身邊,他說:“東水一家借錢的恩情咱不能忘,他們喜歡咱家的番薯,等有機會,我送些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