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間,因為一個簡單的稱呼,兩個男人竟是沒有再有任何交流。
親情的矛盾就在此,尤其男性之間,希望對方可以好,可注定不會輕易說出來。
抵達所住酒店,周青剛要下車,視線中便看到門口附近停了許多輛陌生車子。
他住在這裏時間挺久了,有任何反常之處他能感覺的到。
更何況,得罪了人之後,他不說時刻如履薄冰,基本的警惕性卻一直都在。
腦海裏瞬間閃過了幾個人。
秦海山,餘明超,或者是於曉軍……
他仇家不少,但基本也就這幾個人。
其中對餘明超的懷疑更大一些,照片事件剛爆發沒有多久,依著他的性格,迫不及待的前來報複挺正常的。
這是周青琢磨不透的事情。
他一開始的目的本來是徹底廢了餘明超,薛懷瑾說牽扯太大,擅自改變主意,小小懲戒了一番。
是小小懲戒,周青認識中的餘明超屬於瘋狗類型。不弄死,就別想他會安安分分。
所以照片事件,出了口氣是真的,於事無補更加激怒餘明超也是真的。
不過,他還是信自己小姨,她也不像是如此短視之人。
不動聲色間,周青攔住了想下車的周彥龍:“爸,我想吃正宗的老京都炒肝,以前你在京都市帶我吃的那種,知不知道哪兒有賣的?我來這裏好久都沒找到。”
周彥龍再次聽到兒子這麼叫,心早亂做了一團,連聲說:“知道,我知道幾家老店。”
“嗯,你能不能去買一份,我想當夜宵吃。”
周彥龍那麼多年沒來京都,一些記憶其實早便淡了。不過兒子找他做事,不管大事小事,他都感覺必須要做到。
“我這就去給你買。”
“嗯,我就不跟您一塊過去了。”
周青自若下車,眼睜睜看著周彥龍開車離去,才凝神應對眼前局麵。
他認為眼下天還未黑,酒店人流量又是極大,對方應當是不會輕易在這裏動手的。但對方若真是餘明超,以他做事的風格跟手段,極有可能。
除此外,他還有一種隱隱的感覺,薛懷瑾下了一盤棋,他被瞞著淪為了棋子。
念頭閃過,他更為平靜。
薛懷瑾不會害他,他願意用任何代價去賭這件事。
不驚不躁,周青自然而然的去往酒店門口,無形中眼角餘光牢牢鎖定住了幾輛車,好及時應對。
果不其然,隨著他距離酒店越來越近,一輛車裏,戴著鴨舌帽的男人狀若無意朝他迎麵走來。
三四十歲,步履穩健,帽簷偏低的緣故,看不出具體的相貌。穿著西裝,手裏提著一個公文包,另一隻手在打電話,談的好像也是工作的事情。
若不是周青先發現了可疑車輛,周青對這類人根本就不會過多注視。
無聲無息中,他與西裝男擦身而過。
巧合的,西裝男掛斷了電話,將手機往口袋裏放。再抽出手,昏暗的天色下,一道寒芒奪目襲來。
咬人的狗不叫,比喻人也十分恰當。
從下車,裝作自然而然的打電話,將電話送進口袋,順勢拿出匕首傷人。
期間,這人甚至都沒有看周青一眼。
假若周青缺乏警惕性,根本沒可能擋住刺向他心口的匕首。
殺人,對方的意圖是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