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捂著發麻的手臂倒退幾步,定了定神後縱身躍上走廓,撿起鐵拐。
隻見鐵拐上已被重力擊出一個深深的凹痕。迎著微弱的燈光細細一看,原來那襲來的白光竟是一團冰雪。老者伸手一摸,那冰雪受熱消融,從鐵拐裏流了出來,老者不禁倒吸了一口氣,起身喝道:“不知來者是何方高人,請現身一見。”
窗外雪地中,方赫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吐出了幾口鮮血,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想不到貧道苦練百年的功力,還是輸給了你。”
鬼手神醫道:“師弟勤學苦練之時,祁風也不敢有絲毫怠慢!”聽得那老者在樓上呼喝自己,身子一長,飛身上得樓去,淡淡說道:“祁某本不想出手幹擾,但你等出手傷人,想要取人性命,祁某不得不管。”
老者拄著鐵拐走近幾步,隻感手臂仍隱隱作痛,他走近幾步後,隻見來人是個滿麵刀疤、滿臉絡腮胡子的醜陋男子,在江湖上卻是不曾聽說過麼一個人物,驚道:“想不到閣下竟有如此高深莫測的功力,可惜了一身好武藝卻為虎作倀。”
鬼手神醫道:“祁某乃一介武夫,向來與世無爭,隻做自己認為對的事,爾等的主人想要令生靈塗碳原本也與祁某無幹,不過,今日之事既然讓祁某遇到了,便不容你們胡來。”
鐵拐老者一雙鷹一般銳利的眼睛直直地看著鬼手神醫,然後沉聲說道:“走。”帶著四名黑衣人轉身出去。
陳紀元待攔住他們問個究竟,簫羽道:“紀元,窮寇莫追。”
靜夜裏隻聽得他鐵拐在地上拖動時發出的“嚓嚓”聲,打破靜寂,慢慢遠去。
簫羽抱拳上前道:“神醫不僅醫術超群,且神功蓋世,簫羽等人幾經神醫相救。”
鬼手神醫打斷他的話道:“簫公子不必客氣,路見不平撥刀相助乃人之常情,不必掛於心懷。”
簫羽道:“神醫不喜拘於小節,簫某便不與神醫客套了,不過我等多次承蒙神醫相助,卻還不知道神醫名諱,實在慚愧。”
鬼手神醫道:“在下姓祁,單名一個風字。”
“原來是祁神醫!”簫羽朝祁風抱拳道:“想不到神醫不僅醫術了得,武功修為更是爐火純青,簫羽真是佩服得緊。”
“哪裏。”祁風道:“現下各位暫時安全,祁某也該回房休息了。”頭也不回的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吉兒道:“這個大胡子還真奇怪,好像不大喜歡咱們,卻又處處幫助咱們。”
黃允道:“這位神醫大概隻是不喜歡與人交集罷了,說來不是敵人便好。”轉身對奕離道:“奕離姑娘,方才可有傷到?”
吉兒叫道:“簫夫人,這是我家簫夫人。”
黃允微微一笑,道:“那麼請問簫夫人可有受傷。”
奕離道:“沒有,我累了,先去休息。”便不再多話,也自回了房去。
黃允哈哈笑道:“奕姑娘,不,簫夫人也這般的不合群。”心中卻想,她怎知那幫黑衣人是民間反賊,而非燕王爪牙?
奕離回到房間,心中卻惆悵萬分,鬼手神醫的影子一直在她眼前晃動,趕都趕不走——祁風、祁風,原來他叫祁風,奕離心亂如麻,端起桌上一杯涼茶喝下,一股冰涼的茶水順著她的食道冰到了胃裏,卻仍不能讓她清醒。
不,奕離,醒醒吧,你已經是簫夫人了,心裏怎麼能想著別的男人呢?
聽著外麵風聲驟緊,奕離推開房門來到院中的梅花樹下,看著壓滿白雪的梅樹,心中好不惆悵——奕離,醒醒吧,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樣,像一陣風,你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卻永遠也抓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