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羽眼明手快,刷地抽出長劍便去斬蛇,卻還是慢了一步。
便在那毒蛇快要咬到奕離手腕的瞬間,隻見左右兩邊“哧哧”兩聲,一黑一白兩道光影飛過,那蛇竟斷成了兩截。
簫羽一步上前,看著剛才驚險的一幕,禁不住宅冒了一身冷汗,再細看那蛇,早已頭身分離,身首異處。而那蛇頭竟是被一片樹葉整齊的劈開,可見此人功力十分深厚。
這世上奇人異士雖多,但在簫羽所識的人中,有此功力的也隻有祁風了。再看那蛇身,竟被一支飛鏢刺穿了。看來見才左右兩邊閃過的兩束光影,便是那片樹葉和飛鏢了,而暗中出手救奕離的有兩個人。
奕離看著那樹葉,心念一動,起身叫道:“祁風,是你麼?”四周仍是死一般的寂靜。
簫羽道:“多謝兩位英雄出手相救舍妹,簫羽這裏謝過了。”朝左右兩邊各行一禮,對奕離道:“奕離,咱們這回該真的回去了。”
奕離此時心亂如麻,想到祁風,真有如肝腸寸斷。
吉兒扶住奕離道:“小姐,大胡子不是在京城麼?”
“不,我能感覺到他的存在。”奕離把手中緊握的花放在莫君言墳前,道:“君言不肯見我,祁風也不肯見我……既然不肯見,那便不見吧,奕離又何必強求,哥,吉兒,咱們回去吧。”
吉兒“嗯”了一聲,隨簫羽、奕離出了墓地。三人騎了馬,借著昏暗的光線緩緩走下山去。
時光匆匆,轉眼又是三日過去。幾人在江南一帶借著遊山玩水之名,暗中打探有關龍吟會的蛛絲馬跡。
這一晚,奕離與簫羽、如玉等人品了西湖龍井,見夜色已晚,便回到房間,讓小二給她準備熱水沐浴,不知怎麼的,這些天她總有種奇怪的感覺,祁風沒有離開,便像一直跟在她的身邊一樣,好像隻要有風的地方,都有祁風的存在。
“為什麼心裏隻有他?”奕離恨恨的罵自己,感覺身心疲備極了,於是寬衣解帶,把自己痛痛快快泡在浴桶之中。
忽然“吱”的一聲,門輕輕打開又輕輕關上,有人輕輕走了進來,靜靜的站在屏風前麵。
奕離一驚,說道:“是哥哥麼?我正在沐浴,還請哥哥先出去。”
那人卻不吱聲,奕離意識到那人不是簫羽,甚至不是他們同行的任何人,不由得驚駭,叫道:“什麼人?”伸手想抓掛在屏風上的衣服,誰知那人一伸手便將奕離的衣服抽了過去,隨手仍在地上。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再不出去我可叫人啦。”邊說邊貓下身子,躲在浴桶裏。
那黑影不作聲,隻慢慢繞過屏風,朝奕離走來。
奕離又驚又怒,待要叫人之際,卻見那人一身灰黑的衣裳,頭上戴著一頂破爛的鬥笠,頭發淩亂的遮住他的半張臉,臉上疤痕累累,竟然是自己思念多日的鬼手神醫祁風。
“祁風。”奕離見是祁風,心中懼意已去了大半,但既便是自己日夜思念之人,也不能這般無理的闖入自己房間,甚至將自己衣服丟在地上,他倒底是何用意?
祁風卻不說話,緩緩朝奕離走來。
“祁風,你。”穿過他淩亂的頭發,奕離看到一雙陰沉沉的眼睛,那眼睛裏透出一絲鬼魅般的光芒,甚至更多的是可怖——祁風一雙眼睛越來越恐怖地盯著奕離,仿佛一具剛剛從墳墓裏爬出的僵屍,要把她生吞活剝了一般。
就在奕離愣住的瞬間,祁風已經走到了浴桶麵前,那微笑著的臉,像惡鬼一樣的可怕,奕離的心也仿佛沉到了冰點,她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笑容,她下意識的往桶裏了縮身子,讓水遮住身體,驚恐的喊道:“祁風,你幹什麼?救命,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