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50 落井下石?(1 / 2)

衛戎望著我,表麵平靜如水,內心卻掀起驚濤駭浪。第一次覺得縱使他對麵前這男人已經評價很高,怕也依舊是低估了他。

經曆了賭場事件,經曆了鐵頭哥,經曆了孔令洲。在衛戎眼中,我是個殺伐果斷,膽大心細的人物。也許現在的陳套隻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角色,但他相信在將來的一天,褪去青澀稚嫩,在鮮血和生死的曆練下,我陳套一定會成為大大的梟雄。

可是今天殺朱少天,並且毫不避諱幾乎是光明正大的行凶,當著市委秘書長孔令洲的麵做這些事就未免有點太過了。

如果是他,衛戎一定會選擇潛伏一年半載,等這事徹底消停下去,他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朱少天。甚至一不做二不休連帶著朱錦衣一塊幹掉。這麼一來沒有把柄,又有孔令洲和軍區王家做後台,誰都拿他沒辦法。

可是當我把三張照片遞給他的時候,衛戎盯著他自信平淡、運籌帷幄的眼神才知道,光明正大殺朱少天,殺十三個特種兵,也許整個看似囂張跋扈到作死的事情,都是按著我的計劃進行的。

我其實早已胸有成竹。

衛戎仔細的看著照片。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一個打高爾夫的老者,一個運動裝棒球帽的少年。

他不知道這三個人的身份背景,甚至連名字都不知道。衛戎隻知道他們對我來說很重要,知道這一點就足夠了。

衛戎沒說話,隻是把照片貼身收好,對著我點了點頭。

第二天,金立大廈的事情震驚整個莞城。十四人先後從五十六層高的樓上落下,摔成肉泥,真真正正的粉身碎骨。警察忙活了一整夜,最終確定死者身份。當得知其中一人竟然是朱氏集團的接班人朱少天時,輿論再次嘩然。

出乎意料的是警察對外宣稱案情複雜,尚未確定是謀殺還是自殺,沒有透漏半點線索。有媒體記者公然叫罵:“複雜你媽逼哦!見過十四個人排著隊自殺的嗎?”

朱錦衣滿臉憔悴,似乎一夜之間老了十歲,花白著頭發麵對記者時臉色極其陰沉,他說:“這是一個法製的社會,法律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壞人。就算天子犯法,也與庶民同罪。讓我們拭目以待,殺人者,總會償命的。”

莞城老城區,晨曦彌漫在幾十年曆史的四合院,老槐樹下有一套石桌石椅,桌上擺著一副圍棋。兩個人,一個六旬老人垂眉斂目,一個青年淡定從容。

當下的莞城,寸土寸金,四合院差不多早就絕跡。能擁有一套三進的四合院,普通人看起來或許沒什麼太大的感觸,畢竟農村這開闊的院子多了去了。

可是真正明眼的人都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在莞城,四合院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有權有勢到市委書.記沈放元這種層次,也不敢有半點奢望這輩子能住進四合院。

老人名叫王卓才,混跡軍區一輩子,位居上校,要不了多久就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將軍。

他在棋盤上落下一顆黑子,淡淡道:“小雙子,這些年西方大國狼子野心,南方彈丸小島賊心不死,西南邊界也不安定,亂啊!”

王雙沒說話,白子捏在手中,半天沒放下。

王老語氣一轉又道:“好在國內太平盛世,沒出什麼亂子。不過咱們當兵的,不上戰場就不會有戰功,沒有功勞就爬不上去。和平年代想從上校升到少將的位子,爺爺這輩子也就這麼一個機會。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放棄這局吧。”王雙微微皺著眉頭,沉默半響道:“爺爺,這局我還沒輸,沒人比你更了解我,我認準的,就不會放棄。”

王老低眉順眼,盯著棋局不動聲色問道:“那小子值得我們王家這麼幫他?”

王雙緩緩的落下手中的白子,盯著棋盤問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爺爺,你覺得江家那位大少江玉龍怎麼樣?”

王老眼神中滿是讚賞:“機警睿智,手段狠辣,看起來浮誇無能,事實上卻是大智近妖。這位江家大少在後輩中是個天才啊。”

王雙又問:“那爺爺覺得我呢?”

王老臉上掛著毫不掩飾的得意,“你雖然是我孫子,但是老頭子我說句不偏心的話,你比江玉龍,未必就差上多少。”

王雙低著頭,平靜問道,“我拚一輩子,最後站的地方,有可能平視江玉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