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亞萍今年二十一,十年後三十一。如今這個社會,三十一歲化一下妝或許能裝扮成十五六的小蘿莉。可是三十一歲在演藝圈中很顯然太大了。上了歲數的明星不是沒有,但是三十多歲入行的就注定要撲街了。
王亞萍抹著眼淚,時不時可憐兮兮的看一眼我。
我剛想說話,於可把檸檬汁的吸管塞進我嘴裏,惡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笑了笑,吸了一口檸檬汁,還是開了口,“正像咱們於總說的那樣,我跟她很不對付,平日裏沒少吵罵。咱們在一起雖然不久,但是前前後後也有七年的感情。這七年裏我不知道你談過幾個,也不知道我是你第幾任備胎,不過七年來我對你一心一意算是用盡了心。七年啊!人生有幾個七年呢?按理說愛了你這麼久,分開後恨也好,忘不了也好,怎麼著都有些值得還念的念想。可是為什麼現在我半點感覺都沒有呢?你也不用看我,於可跟我說一句話你一千句一萬句都有用。你如果真想在星光燦爛混下去,真想在娛樂圈混下去,討好於可遠討好我要來的有效。”
於可滿意的白了他一眼,靜靜的望著王亞萍。
王亞萍啜泣起來,“於總,我求求你,不要再難為我了。你要我做什麼,隻要我能做到,我都答應你。”
於可笑著問:“什麼都答應?”
王亞萍堅定的點了點頭。
於可又問:“陪讚助商吃飯唱歌開房呢?”
王亞萍看一眼我,猶豫片刻,仍舊點了點頭。
於可嗬嗬兩聲,揮了揮手,有些不耐煩的對王亞萍道:“回去吧!我真心沒話跟你說,如果非讓我說的話,我就送你一句。演藝圈是很亂,你陪吃陪睡、聽話乖巧、豁得出去、的確是成名的捷徑,但是我偏偏要讓你學會尊重自己。如果你連這點都做不到,我真心替陳套感覺到不值。”
王亞萍知道今天是白來了,待的越久隻能越討人厭。她買了單,灰溜溜的離開。
座位上隻剩下我和於可。
兩人沉默不語。我慢慢端起那杯加了點奶沒放糖的苦咖啡,看了半響,緩緩的喝了一口。
於可問:“好喝嗎?”
我放下杯子,笑了笑,沒有說話。
於可擺弄著耳朵上大大的耳環,又問:“怎麼?動了憐憫惻隱之心?打算破鏡重圓?”
我指了指咖啡杯,平靜道:“味道還是那個味道,喝起來的卻再也找不到原來的感覺了。破鏡重圓的話就別提了,我這絲雖然有點饑不擇食,但是還沒到飲鴆止渴的地步。”
於可摘下墨鏡,露出化著小煙熏的大眼睛,眼神中有點調皮,問道:“真的?”
我沉吟半響問道:“你覺得我一個大老爺們,這樣對王亞萍,是不是有點過分?”
於可沒回答他,目光盯著窗外有點失神,過了片刻恢複以往的嫵媚風騷,發嗲道:“好個有情有義的大老爺們啊,我都有點羨慕王亞萍了。你放心吧,我現在就親自回公司跟導演說,給王亞萍留一個好角色。”
我分不清於可說的是真是假,隻是不等他確定,於可已經扭著風騷的腰肢留下他獨自一個人離開。
我一個人坐在烏梅庵中,沐浴在午後的陽光裏,麵前擺著一杯苦咖啡和一杯酸檸檬。他捧著酸檸檬杯子,猜測著於可怎麼看他。
或許那瘋婆娘心裏正在鄙視他優柔寡斷。一個可以讓笑裏藏刀的鐵頭哥吃癟的男人,一個能沉著冷靜卻又掰命捅蕭狼一刀的爺們,一個能在孔令洲這種官場老狐狸麵前遊刃有餘的淡定青年,一個能讓蔡喜張熊這類軍區二世祖俯首稱臣的普通人,一個自稱絲卻麵對兩位將軍和南都蘇閻王毫不怯場的草根,縱使有這麼多可圈可點的過人之處,過不了女人這關也注定成不了梟雄。
我笑了笑,如今這個崇尚心狠手辣,恨不得人人標榜自己卑鄙無恥的世界,也許隻有他注定放不下太多感情。
縱使放下了或許立刻就金剛無敵,可是真放下了,他就不再是他。
他端起咖啡杯,一小口一小口的把裏麵的苦咖啡喝完,然後捧著檸檬汁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