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神魔血裔(2 / 2)

血紅槍尖忽的一個花挑,岑峰看得分明,在他的眼前前立馬呈現出千萬魔影,虛實相間,實則虛,虛則實,虛虛實實忽隱忽現的魔神,好像徹底將他的心魂震懾住。

任憑岑峰心中如何想要控製身體躲避,他就是紋絲不動,眼睜睜的看著血痕刺來。魔神衝刷著自己的心魂,岑峰猶如自立於暴風雨中的大海上的一葉扁舟,隨意一個浪潮都能將他淹沒,一雙炯目變得暗淡無光,麵如死灰。

槍來的速度太快,他隻來得及下意識的將龍吟弓護於身前要害處,便任由那血槍攻來。晗香一槍點在岑峰的心髒上,弓碎,弦斷,一槍直接洞穿岑峰的身體,她再次將槍收回,岑峰的胸口處鮮血噴濺而出。漫空血雨。眼看著他的身體都要飛立不住了,搖搖欲墜。

“不要…不要再打了!我求你們!”陳榆攔在他們之間,血翅撲展,一手扶著搖搖欲墜的岑峰,她哀求著晗香,又回轉過身體擁向岑峰,“我跟你們走,我求你不要殺他。”

岑峰的臉色蒼白,血液噴濺,在他那臉頰上,那還能看見丁點紅潤色,陳榆含著滿臉的淚,臉埋在岑峰的胸膛上,支吾著一句句的嘶喊,囫圇的聲音從岑峰的懷中傳來都不那麼清晰了。

陳榆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會這麼緊張岑峰,看著少年受傷,她便心創,看著岑峰獨自麵對強敵,她便憂心忡忡,也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她開始注意他的一切,注意他的一顰一笑,點點滴滴。陳榆將岑峰緊抱在懷中一邊罵著他“傻瓜”一邊抽泣著。“你可以自己離開的,為什麼不走?為什麼不走?”

望著緊抱著自己的女孩,岑峰突然脫去力氣,身體的重量頃刻間全部壓在了陳榆的身上,重力突曾,陳榆飛行不穩也跟著被拉扯著往下墜落。她小心翼翼的護住岑峰生怕他再受丁點傷害,突然的一個踉蹌將兩人拖向地麵,陳榆卻是瞬間反應,向下一掠,將岑峰橫抱在懷裏,心中才安定下來。

“傻瓜,你醒醒!”

“我要你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都做我的男人,我不會讓你死的。”

“死。”晗香冷哼,她隻為殺戮而生,在殺戮麵前,不會有憐憫和慈悲。隻有生或者死,就算是陳榆所求,神子所命,她都會堅持將岑峰殺死,自從動手已經沒有退路,你死我亡,這就是她堅守的信仰。為殺戮而生。

“碎心。神罰禁界。”一槍鎖禁天地,一槍碾軋碎心。晗香又是一擊,直接跳碎岑峰的心脈。她的表情平靜無常,殺死岑峰就好像砍瓜切菜那般簡單。似乎是殺戮已經讓他麻木了,殺人對於她來說,就和吃飯喝水一樣,已經成為了習慣。

“死!”

“從你和我動手開始,就隻有一個結果,你必須死。”

血槍刺入岑峰心房,陳榆整個人都看得呆了,那一瞬間,她仿佛感覺世界都坍塌了一般,摸著岑峰的胸口,她想止住鮮血往外湧,她的手,她的身體,她的心都顫抖起來了,那種痛是無法言明的,那份悲哀是不能道出的。

這不是她第一次直麵生死,如果是其他人的死活,她可以完全漠視,就等同於死了豬狗,根本不值一提,但是看著自己愛的人就這麼突然的死在了自己的麵前,她沒辦法接受,她也接受不了。

陰雲蔽日,寂靜,訣別,天空裏有些決然的傷感,鮮血在暗淡間幻出一道光,從岑峰的胸前飛出,蕩漾在岑峰的身邊。

這一刻她分明感覺到了這是心中的痛,一顆枯死的心正在震顫著。

“我終於做了一件義無反顧,雖然有點傻的事情。“仿佛由風中傳來了斷斷續續的聲音,是岑峰咽下最後一口氣回蕩在空中的回聲,還是陳榆悲痛欲絕中泛生出來的錯覺?

“一生戰於野,何懼天下人。”

陳榆抱著岑峰的屍體在懷裏,那怕一秒也不肯放手,那怕漫空的紅,一身的鮮血沾濕了外衣。

幾份傷感,幾份悲涼,天人的永隔。隻有活著,心中仍存想念的人才明白心中的哀苦,因為愛你我舍得放棄一切,生命亦可,僅此而已。因為愛你,哪怕。。。。。。

。。。。。。

人常說在死的時候腦海中會浮現出生前無數個深刻的記憶,身體已經死亡的岑峰此時卻如回放電影一般腦海中不停地閃過記憶的片段,或逸致悠然,或傷感失意,或滿懷喜悅,或大悲大喜,種種回憶此刻正不停地衝刷著他的大腦。

稍末,易雨的腦海也徹底失去了知覺,緩緩的睡去。

“以槍為骨,以血為身,以魂為引。”

“骨不滅身不死,骨不毀,魂不覆。你殺不了他。”天地傳來此句,卻不知那聲音來自何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