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喋血之夜(1 / 2)

岑峰腳底一滑,差點跌落到那死人堆裏。他翻身上牆,彎腰掂了掂磚瓦上的血跡,還沒幹透,難怪如此濕滑。躡手躡腳的走在牆頭,稍有不慎便會從牆上跌落。那牆磚上的血液,鋪開在牆頭上,延伸出很遠。

岑峰又往四下裏環顧了一圈,他發現,腳下堆積屍體的位置如同小山丘,血液浸入地麵,腥紅恐怖,這些屍體都是死後,人為被拖到牆邊的。

穿過人群,於百米開外的地方,大理石鋪陳的地磚上血跡未消散,老遠便能看見一大片血紅。在岑峰對麵屋的頂端,橫七豎八,丟棄的盔甲刀兵一眼無法計量。

他所在的院落地處低點,在院子的斜麵,有一幢四角鍾樓,居高臨下。遠遠可以看見,那鍾樓的樓角被從斜刺裏劈來的利刃,一刀切下,形成一個光滑的剖麵。

雖說岑峰平日裏大大咧咧不拘小節,給人的感覺又呆愣又木訥。可他此時的謹慎和專注,無疑否定了蘇悅對她之前的認識。他不僅僅隻是如同表象,四肢發達頭腦簡單,此外,他還是一個心細如發,明察秋毫的周密之人。

他仔細觀察了堆積起來的小屍山,又放眼於四處有著戰鬥痕跡的地方,心中揣摩道,“戰鬥應該不久,而且在時間上應該有著極大的跨度,為什麼他沒聽到任何動靜,那應該是有人使用了隔音結界,在結界內發生的任何響動,結界外的人都不會聽到。

岑峰揣摩一番,又將自己的答案推翻,他再次探了探牆頭未幹的血跡,他又細致的查探了各種不同的死狀,十數人被腰斬,切口如出一轍。十數人千瘡百孔,似乎被利器穿透身體。還有十來人看那死狀,應該是被劈成了兩半,身體仿佛是被鐮刀之類的兵刃割裂開的。斟酌思定岑峰這才完全作出判斷。

第一次戰鬥現場應該是在那鍾樓上,鍾樓的一角,已經被斜刺切開。這鍾樓可是大型建築,單單是那其中一角,就足有尋常兩間廂房大小。被一刀切開,切口刨麵又光滑如鏡,可以想象,那一刀的威力究竟有多麼龐大。

這等力量可不是尋常初階魂師或者白銀魂師能夠做到的。

岑峰推測,角樓正好與岑峰住處相對,那裏應該是埋伏一隊弓兵和靈術師,當時應該是意圖對岑峰下榻的位置實施大範圍攻擊。一次箭雨和靈術攻擊,如若同時落在岑峰的屋頂上,恐怕此時岑峰已經被射成了蜂窩,那裏還能見到第二天的太陽。

從攻擊來的方向,岑峰推測著那對人馬的攻擊目標和意圖。他本來以為這件事情與自己無關,可是牆頭上延伸出十多米的血跡好像在告訴他,腳底下死了的這群人,一定是衝著他來的。不然好死不死,為什麼非要死在他家的牆頭?

第二處戰鬥現場應該是在那兩百米外的地方。遠距離刺殺失敗,被人攔截,立刻組織戰士衝擊。但是他們沒有計算敵我力量的懸殊,死得也很幹脆,那片血跡沒有色差之分,就好像一盆墨水,直接潑在了白紙上,變成血紙。可以斷定,在那個位置,一隊戰士,幾乎是同一時間被人殺死,隻有這樣,那血跡的層次才會如此分明。

第三處戰鬥現場是對屋的頂上,岑峰一開始還是百思不得其解,按理說,殺人就殺人,也沒必要給死人脫衣服啊。橫七豎八的屋頂上全是丟棄的鐵甲鋼盔衣胄兵刃。那情形,端如上古古戰場,屍骨已經被風化了,唯一殘存著盔甲和冰刃,永恒不滅的遺留至今。但是這明顯不合邏輯,一夜之間屍體不可能分化分解,隻剩下外物。

岑峰恍然大悟,這殺人的手法和晗香有異曲同工之處。岑峰不由有些驚秫,吸幹人的血肉骨軀,如果在他的心中有著對殺人手段殘暴指數的評級。這等殺人手法,絕對穩坐第一寶座,凶殘至極。

第四處,就是在這牆頭,十幾人抓住時間差,趁亂想要突入院內,飛快躍上院子的牆頭,正準備跳過院牆,對岑峰進行襲殺。有一道寒光從他們背後劃過正好在他們腰間的位置。十數人頃刻間被腰斬。這等殺人手法可謂殘暴至極,冷靜如岑峰都有些不敢直視。從殺人的手法上看 ,一人用刀,一人用戟,一人用劍,還有一人有類似晗香那樣的能力。

他還注意到一個細節,昨天晚上太安靜了,安靜得讓人心悸。四處交戰之地竟然沒有一點響動傳來,特別是鍾樓一角坍塌,那爆裂聲在寂夜裏能傳出數裏之地。岑峰能肯定,那四人殺人時,應該是特意布置了結界,為了不弄出動靜,驚動其已經如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