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往事(1 / 2)

許隨生回家時,許母剛從外麵回來,手上還抓著顧真一家的合照,當她看見許隨生時,雙眼一亮,咧開了嘴,小步踱到他跟前,朝他搖晃著手中的照片,陽光灑在照片上,格外刺眼。

“兒子,兒子,我今天看見兆天了,他說會帶我們母子離開這裏,會離開這裏…嘿嘿…嘿嘿…”許母笑著,眼睛裏溢著幸福,靠在了許隨生的肩上。而許隨生也順著她,輕輕的將她扶到進了房,耐心的哄她睡著,待她睡熟,他才輕步離開母親的臥室。

今天是他高考結束後的第一天,因為高考複習,他暫居在朋友家裏,如此算來,他和母親有一個月沒見了,可他們說的第一句話,還是有關顧兆天。

顧兆天會來接他們離開這裏。這句話他從6歲聽到18歲,整整十二年,卻沒一次實現過。

母親愛顧兆天,這一點許隨生打從娘胎就知道。母親的這份感情,折磨了他19年。

許隨生的父親是個建築工地的工頭,為人粗暴蠻橫。母親沒瘋之前是一個落魄貴族裏的大家閨秀,他們兩人之所以相遇,這一切都要多虧了顧真的父親,顧兆天。

許母名叫葉雪梅,她在顧兆天拒絕她那天夜裏被人強行占有並拍下了照片以此要挾許家,可那時的葉家已是外強中幹,根本沒有錢去贖回那些照片。於是,葉家長女的不堪之照一夜間侵襲了整個社交圈,而葉母也因此受人唾棄,她成了葉家的敗筆。後來在她飄零之際,許父要了她,葉雪梅以為自己終於可脫苦海了。誰知,在婚後的第二天,她發現自己懷孕了,自此,許父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他開始酗酒,開始打罵葉雪梅,後來許隨生出世了,這種打罵就越演越烈,逐漸的,許父成了許隨生母子的夢魘。

顧兆天回來救她,這成了葉雪梅活著的唯一信念。

葉雪梅做了一個夢。在夢裏,她回到了許隨生七八歲時,那時的小隨生長的特別可愛,肉嘟嘟的臉蛋,大大的閃著靈光的眼睛。那時候的她還沒有變成現在的模樣,因為日子雖苦,可她相信總有一天這一切都會過去,顧兆天會來他們的,許雄嫌棄她,顧兆天不會。

那是一個傍晚,太陽在天上搖搖欲墜的掛著,沾染了地上的塵埃,有些落入俗塵的殘黃。這天許雄又是醉酒而歸,那時的葉雪梅正在低頭打掃衛生,忽然,自己的頭皮一陣猛疼,疼的她有些喘不過氣。

“許雄,許雄…”她大聲喚他的名字,希望以此拉回他拋諸腦後的理智,“小生要回來了,他看見,不好…”

“你這個賤貨,為什麼,為什麼要留下那個雜種!他不是我兒子!我們,我們明明可以一起好好過完一輩子的!”

許雄越說越激動,緊拽住葉雪梅頭發的手漸漸地,移向了她光潔的脖子,他的大手漸漸使力,這一刻,他動了想殺死這個女人的心。他可以無視她的過去,可每當他看到許隨生,他的腦子就會被各種她受辱的畫麵充斥,他向她提過打掉這個孩子,他們可以再要一個孩子,可她不肯,寧死也不願打掉這個孩子,就像,就像這個孩子是顧兆天的似的。顧兆天,一想起這個名字,他的妒火就可以燒掉整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