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邵安連腳心也已在冒汗,紫衣婦人卻將胸脯一挺,說道:“沒錯!公孫公子不但身手了得,連人也聰明絕頂。但是我也聽說了,替昔年傷在擒龍鎖下的諸人通關解鎖乃是江老前輩的遺命,死者為大,想必公孫公子無論如何不會違背江老前輩的遺言。”
戚邵安驚愕地望著紫衣婦人,眼神複雜,似乎有些擔憂,又有些責怪。
公孫念不怒反笑,爽然說道:“你說得對,既然我命不該絕,就隻有去替戚老先生解鎖了。兩位請帶路。”
戚邵安夫婦反而一愣,公孫念說道:“怎麼,還想再試一試我的身手?”
戚邵安連忙拱手說道:“不敢,不敢,慚愧,慚愧。鹿角街東路口已經備好了馬車,公孫公子請。”
紫衣婦人已經提起石桌上的燈籠在前麵引路。
公孫念毫不客氣,大踏步走出。
既然師命不可違,他也隻好早點完成師命。不管他們剛剛做了什麼,他還是要給那些人解鎖,而且要盡快趕在他們遭人毒手之前解鎖。
至於解鎖之後他們會不會對武林造成為害,那是後話。既然可以歸還他們自由,自然還可以將他們重新製服。
現在令他頭疼的是,他不僅要防著那些被擒龍鎖所困之人的仇家來殺他滅口,就連被擒龍鎖所困之人的家屬也要防上一防。
原本以為替那些人解鎖不過是練練手,現在再仔細想來,他簡直要一個頭三個大。
有馬車坐總是好的,既可以趕路,又可以好好睡上一覺。
但是鹿角街上既沒有馬,也沒有車,更沒有馬車的影子。
水霧已經慢慢散去,夜幕上露出幾點星光。
鹿角街東口隻有一個人,穿著藍布長衫,提著燈籠,朝著公孫念等三人緩緩走來,蒼白的麵容沒有一絲血色,頷下無須,年紀最多二十七八歲。
這藍衫男子走到公孫念等三人麵前,眼睛卻一直看著公孫念,微笑著拱手說道:“在下冒昧請教,這位可是公孫公子?”
三人止步,公孫念笑道:“正是,不知閣下是……”
藍衫男子躬身行了一禮,才笑著說道:“在下是淮北鷹爪門‘鐵爪飛鷹’的弟子盧溝,奉家師之命,特來邀請公孫公子到淮北一聚。不知公孫公子可否賞臉?”
戚邵安臉色微變,連忙上前一步,說道:“這位朋友恐怕要失望了,公孫公子已經答應要到飛簷堡,盧公子要邀請公孫公子還望另擇佳期。”
紫衣婦人卻說道:“喂,姓盧的,你有沒有看到停在這裏的馬車?”
盧溝依舊麵帶微笑,溫和地說道:“當然看到了。那麼大的兩輛馬車,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到的。”
紫衣婦人問道:“那馬車呢?”
盧溝笑道:“當然是在下讓那車夫將馬車駕走了。”
紫衣婦人說道:“我已將馬車包下,他們怎會聽你的話?”
盧溝說道:“他們當然不會聽在下的話,他們隻會聽銀子的話。在下付給他們雙倍的車錢,他們就很高興地走了。”
紫衣婦人一股怒氣上衝,卻又忍住,忽然展顏,笑著說道:“怎麼,‘鐵爪飛鷹’盧東旭也害怕被仇家所害,所以讓你不遠千裏前來尋找公孫公子?”
盧溝笑而不答。紫衣婦人又說道:“隻怕盧東旭這老魔頭昔年所殺的人太多,如今想殺他的人也太多,就算將縛在身上的擒龍鎖解除,也活不了多久的。我真是佩服,這十四年,他是怎麼活過來的。”
她當然不是想要表達對鷹爪門的佩服,她隻不過是要提醒公孫念:盧東旭是個罪惡滔天的魔頭,實在是不該替他解鎖。
盧溝依舊溫和而笑,說道:“這就不勞戚夫人關心了。家師這十幾年過得還算清閑,不像戚家的老爺子,兩條胳膊不行了,又練起腿上功夫來,不僅能夠保護自己,還能到千裏之外去殺人越貨。在下對戚家老爺子才是真心佩服。”
戚邵安夫婦臉色微變,戚邵安說道:“你小子胡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