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紅色一片!
當嚴羽睜開眼,世界仿佛都被淹沒在一片血色之中。渾身都傳來刺骨的痛感,每一寸皮膚都像被針紮一般。
“血池地獄,是不是就是這個樣子了?”嚴羽呻吟著問自己。
閉上眼睛,再次睜開,世界似乎恢複了清明。再一看,一張有些熟悉的老臉出現在視線中。
“嚴天闊?”
嚴羽猛地翻身坐起來,無數記憶紛至遝來,頓時回到他的意識中。
“昏迷之前,我好像是陷入到夔龍群了……”嚴羽拍著自己的後腦勺,盡力回憶之前的場景。他記得自己出手襲擊了一頭落單的夔龍,但卻引來了更多的夔龍群。
為了掩護嚴鍾他們離開,自己選擇了另外一個方向單獨逃生,那群夔龍始終在後麵緊追不舍。
後來自己不小心跑上了一座斷崖,隻好返身回來與那些夔龍一戰。憑借手中的火焰法刀,嚴羽接連重創了三頭夔龍,硬生生殺出一條血路來。但是隨後夔龍被同類的血液激起了憤怒,重新將他圍住。嚴羽拚命死撐,依靠著地形且戰且走,到後來完全是以一刀換一爪的方式和夔龍拚死搏鬥……
再後來的記憶完全模糊了,他隻記得不斷地揮刀,揮刀……
“我是怎麼到這裏的?”想不通的事情,嚴羽隻好暫時放到一邊。環顧左右,他已經來到了嚴天闊的小屋裏,躺在原本屬於老人的那張竹床上。房門邊,小姒正瞪著大眼睛,露出半個腦袋好奇地望向自己,眼神清澈而靈動。
“嗬嗬,說來也巧了,小老兒今天正好出去散步,看到你一身血跡,躺在懸崖邊上睡覺。於是我就把你帶回來了。”嚴天闊微微一笑,不知從哪裏變出一個茶杯來,“來,喝點茶補補身子。”
嚴羽心中滿是問號,順手接過了茶杯喝了一口。茶依舊是酸中帶苦難以下咽,但是一口下肚,嚴羽渾身的刺痛似乎都消失了一大半,一股熱氣從小腹中升騰起來,順著經脈流向了全身。
“果然是好茶。”嚴羽不由得讚了一聲。不過對於嚴天闊的話,他知道隻是說笑罷了。一個坐著輪椅的殘疾老人,跑到懸崖邊散步?還能將重傷的嚴羽扛回小屋?深陷夔龍群中的嚴羽又是怎麼活著出現在懸崖邊的?
嚴羽眉頭一皺,突然說道:“你是一名武士!”
“嗬嗬,小老兒生來就是殘廢,又哪裏像武士了?”嚴天闊臉上笑容絲毫未變,又就著手中的茶杯嘬了一口,臉上現出陶醉的神情。
嚴羽一時語塞。嚴天闊生來就沒有雙腳,這是已經被證實的事情。何況一名武士,舉手投足之間都會展現出氣脈的不凡,若非對身體的控製已經強到極為精細的程度,根本無法隱藏武士的身份。但是,如果不是這樣,又如何解釋嚴天闊身上的諸多疑點?
這時,嚴羽又突然想起,作為一個出入都要坐在輪椅上的殘疾老人,他又有什麼辦法獨力生活在深山之中,而不需要獅子林下院的人提供任何幫助呢?
“其實,我隻是在正確的時間出現在正確的地點罷了。”仿佛知道嚴羽心中在想什麼,嚴天闊笑了起來,“在正確的時間地點做了正確的事,想要活下去就是這麼簡單。可惜啊,這三點說來容易,可是人究其一生想要做到卻是難上加難。”
嚴羽頓時想起了小老頭那詭異的相術,一時也不知道嚴天闊剛才所說的這番玄奧莫名的話究竟是真是假,隻好將它囫圇記住,或許等到有朝一日自己能夠弄懂時再加以印證。
“你也不用想的那麼複雜。”嚴天闊又嗬嗬地笑了起來,“其實要做到這一點也十分簡單。隻需要打通一條氣脈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