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戰技運行無礙,嚴羽試探著掀起帳篷的一角。因為是駐紮在星羅鎮堡壘之內,帳篷外麵也不用鋪設防風的厚重油皮。幾個帳腳也不曾打上固定的鋼釘,雖然隻能掀起巴掌寬的一小綹縫隙,但是對於嚴羽來說已然足夠。
他的身子化作一團若有似無的黑煙,順著帳篷底下露出的縫隙中飄了出來。左右看看,今夜負責值夜的圖蒙軍士,還披著鬥篷在外圍走來走去,渾然沒有注意到這個黑影在營地內部移動。
“好久沒有活動活動筋骨了。”嚴羽嘿嘿一笑,自從進入西華大學堂之後,他的一身功夫都要日夜藏著掖著,時刻想的都是不要什麼地方露餡被人發現身份。對於一名打通了氣脈的武士而言,整日裏縮手縮腳就好像總得讓人彎著腰盤著腿走路一樣,怎麼都使不上勁。
看到卡恩的帳篷裏麵還透出燈光,顯然這位小隊長還沒有入睡,嚴羽走上前去,貼在帳篷外麵傾聽起來。
隻聽到裏麵卡恩正在和小隊的副隊長依斯雷德說話,討論的正是隊伍的行止問題。
“按照大本營給出的計劃表,現在我們已經落後了兩天的路程。再繼續在這裏耽誤下去的話,搜索網就會露出很大的破綻。不能再繼續這樣等下去了。”依斯雷德說道,口齒含混不清,似乎正在咀嚼幹糧之類的東西。
“不過現在的情況如此,那些馬匪守在外麵,如果貿然離開,隻怕逃走的可能性不到百分之三十。”卡恩沉聲說道,“可惜咱們小隊裏麵沒有隨軍法師,否則還可以放手一搏。”
“唉,自從馬克死了之後,咱們小隊就始終抬不起頭來。上麵也不說給咱們再配一名隨軍法師,隻是拿咱們當苦力使。要說咱們小隊也算是功勳卓著,一年前的麥克裏城,還不是咱們的一個衝上城牆的?那幫廢物參謀,隻知道照顧那些阿諛討好的家夥,簡直就是圖蒙軍人的恥辱!”依斯雷德憤憤地咆哮道,如同一頭受傷的公牛,嚴羽聽到他的拳頭砰的一聲砸在地麵上,發出一聲悶響。
“也不能全怪參謀部。”卡恩沉默了一陣,淡淡地說道,“現在東征軍中缺少法師,的確是不爭的事實。隻是把這些學徒配到軍隊裏來,才是異想天開的舉動。”
“可不是嘛!”依斯雷德深有同感,又是一拳砸在地上,“出征竟然還拖家帶口的,大大小小一共四口,上麵竟然會同意這樣的計劃。要不是他們的拖累,這會兒咱們都已經多走出幾百裏了!”
嚴羽沒想到兩人竟然還會說到自己的身上,不禁啞然失笑。
“貴族少爺可不都是這樣麼。若是在咱們圖蒙,這樣的公子哥兒出門,怕不得還帶上奶媽女傭男仆管家,陣勢比這個還大呢。”卡恩歎了口氣,“如果隊伍裏麵沒有他們的話,咱們突圍應該能有百分之五十的把握。但是除了那個少爺學徒,咱們沒人能操作那個傳訊器,無法跟大本營聯係的話,就算追上了進度也沒有用處。”
兩人說到這裏,都沉默了一陣,顯然是想不到好的解決問題方法,隻好轉移了話題。
“隊長你看,這裏剩下的幾隻商隊裏麵,會不會有咱們的目標。我看東北角上的那支隊伍有老有少,而且總是縮在角落裏,平常除了取水的時候都不露麵,有很大的嫌疑啊。”依斯雷德說道。
嚴羽聽到這裏,打起了幾分精神。他一直想知道這一次進入沙漠的目標究竟是什麼。雖然猜測能夠跟兩名法神掛上鉤的,隻可能是靈鷲山的人。但是嚴羽死活都想不出來,靈鷲山裏的武者不好好冒在自己的門派裏,跑到瀚海裏偽裝商隊做什麼?
要說是兩位法神出手,滅掉了靈鷲山的話,倒是不無可能。但若是那樣的話,兩位法神又怎麼會找不到對手,還要出動軍隊和法師,如同大海撈針一樣在瀚海裏麵搜尋。
不過這次卡恩很堅決地否定道:“肯定是。那一支商隊是馬洪人,雖然同樣是世代生活在瀚海上的沙漠民族,但是他們跟沙戚族人之間的關係並不融洽,兩族之間的糾紛很多,所以才表現得極為低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