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葉走後，他便撥通了某個人的電話。
“你跟沈歸遠到底是怎麼回事？我跟你的交情也不算短了，現在還把沈歸遠塞到你的劇組裏，你就不能回報我一份，讓我知道知道我不知道的情況？”
那邊沉默著。
顧寒深也不催，他知道某個人是什麼樣的性子，有些事情一個人的力量有限，但是如果有彼此都認識的人，那麼助攻這個崗位就不會空著了。
某人是個很聰明的人，否則也不會任由沈歸遠躲著他。
事情發生的一瞬間，或許每個人的第一反應都是很難接受。但如果冷靜了一段時間，那麼或許就會發生不一樣的效果。
更何況，沈歸遠這個人，實在心軟。
於是那邊沉默了將近一分鍾就開口了。
“我去參加過他的畢業聚會這事我告訴過你。”
“對，你就告訴了我這個，沒有說聚會上發生了什麼。”
那邊又是一陣沉默。
顧寒深好整以暇的坐著。
“當時大家圖熱鬧，就在一起玩真心話大冒險……”
那邊說著，顧寒深默默聽著。
很多東西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形成的，大概需要時間的日積月累，慢慢積攢而成。
有的人在在慢慢形成的過程當中就可以慢慢意識到，有的人則需要某個契機，才會恍然發覺。
像顧寒深對於宋淮葉的心意，大概就是在初見的時候印象深刻，在心底留了痕跡，然後在之後的不經意關注當中，慢慢上了心。
“他選擇了大冒險，於是大家就起哄讓他找到手機裏的第九個通訊號碼，打電話表白。”
這種大冒險……顧寒深作為一個入了社會這麼多年的成年人，無言的鄙視了一下這個遊戲。
這樣損人不利己的遊戲，偏偏很多人都樂此不疲。
大概是真的有太多的話難以用正常的言語進行表達，所以那些個代表著玩鬧的遊戲，往往就會成為大家掩耳盜鈴的手段。
或許沈歸遠真的是抱著玩鬧的心情，所以當通訊錄裏第九個人是周自橫的時候，他甚至沒有發現周自橫變了的臉色。
“他被那群人一起哄，就借著酒意直接跟我表白了。”周自橫的語氣裏帶著狀若輕鬆的笑。
可顧寒深能夠聽出來，至少事情發生的時候，他是笑不出來的。
“我大概也是喝多了，明知道是一個玩笑，還是忍不住當了真……”
他的聲音低低的，說不盡的淒涼含在裏麵。
顧寒深不知道該說什麼。
周自橫又笑了一聲，“你會不會覺得難以接受？”
這話顧寒深倒是知道怎麼接，“真愛不分性別嘛，這話我還是知道的。”
周自橫又是一聲笑，“也或許是事情不落到自己身上，就永遠不知道自己是會欣喜，還是惡心。”
顧寒深突然想知道，周自橫在察覺到自己的感情時，心底又是怎樣一種感覺？
會不會第一反應也是厭惡？
畢竟不是每一個人對於這種被大部分人所認同的感情都能坦然待之的。
不過最後他還是沒有問。
有些事情早已變成人家心底的創傷，問一句，就是揭開那個傷疤。
他自問，還沒有那個狠毒心腸，去將人家好不容易愈合的傷口，再戳開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