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有茫然，有不忍，唯獨沒有他想要的，甚至沒有半點心疼他的神色。
周自橫淒涼一笑，然後轉身就要離去。
可是沒能離去。
沈歸遠從車裏探出半個身子，抓住了周自橫的衣角。
周自橫愣在原地，心底緩緩升上來一絲的希望，卻又害怕是自己自作多情，始終不敢轉過身來。
不想讓那樣傷心的周自橫離去，是沈歸遠在刹那間唯一的想法。可是真的把人留住了，他又不知道說什麼了。
往常他也算是伶牙俐齒，沒有道理也能硬生生掰出三分道理的人，此刻張了張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而周自橫也那樣任由他抓住自己衣角，不言不語，不動一下。
沈歸遠的手不由得收緊了幾分，在周自橫的襯衣角上留下深深的幾道折痕。
“我……”
半晌，沈歸遠才慢慢開口。
周自橫伸手握住他依舊抓著自己衣角的手。
沈歸遠不由得手輕顫了一下，卻沒有掙脫開來。而周自橫幾乎要在他難得這樣的溫順當中品嚐出致命的喜悅來。
話一旦開了頭，剩下的好像也沒有那麼難說出口了。沈歸遠隻不過沉吟了片刻，就選擇還是果斷一點兒。“我想了想，我覺得……”
“周導！”
沈歸遠剛開了頭的話被一下子打斷，不由得對來人怒目而視。
周自橫沒有他那樣明顯，但是臉色也不怎麼好看。他心心念念了這麼久的事情，極有可能在今天就要實現了，卻半路殺出來一個程咬金，叫他怎麼不生氣？
來人顯然是跑著過來的，喊了那一聲後，就停了下來，不住的喘息著。
但是當兩人的目光都冷冷的望向他時，他也不得不小心翼翼放輕了喘息。
沈歸遠默默翻了一個白眼，越俎代庖的問道：“韓肅，你有什麼事？”
沈歸遠也是歌手出身，隻不過唱的不好，粉絲一半是衝著他的臉來的，另一半依舊是衝著他的臉來的。所以麵對韓肅這種在音樂界取得了不小成就的、並且還有比自己小兩歲的人，很少會有好臉色。
在節目和鏡頭前除外。
他自認為還是很講究對外的涵養的。
韓肅沒有理會沈歸遠的詢問，反而將目光看向周自橫。
周自橫知道這是有事找自己。
可他又不急，他急著的，是沈歸遠沒有說完的話。
但是他望向沈歸遠，明顯發現他現在對韓肅的興趣比較大。
周自橫：“……”
韓肅隻覺得，周自橫望向自己的目光又冷了幾分。
十分鍾之後，三人一起坐在附近的一家餐廳裏。
早就過了飯點的時間，餐廳裏人不多，他們選了一個靠角落，私密性比較好的地方。
沈歸遠自顧自挑選了靠牆的位置坐下。周自橫隨後在他身邊坐下。
他的動作落落大方，沒有一點兒親密或者是不自在的樣子，弄得沈歸遠有心想換個地方也不行。
這樣一來，韓肅自然就坐在了他們對麵。
他雙手絞著麵前的餐巾紙，麵露難色，卻一句話也沒有說，顯然還在醞釀當中。
沈歸遠托著下巴看了他兩分鍾，就伸手招來了服務員，要來了菜單開始點菜。
韓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