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歸遠身上的頹廢還在，但是已經不像剛剛那樣的死氣沉沉了。
“師兄。”宋淮葉的聲音還有點沙啞。
沈歸遠收回看向急救室的目光，輕輕“嗯”了一聲。
宋淮葉便問了一句，“周導，是怎麼回事？”
離得近，宋淮葉很清晰的看見沈歸遠的目光收縮了一下。然後她聽見沈歸遠沙啞的聲音，“我之前跟警方說過了，我沒有注意到車過來，還在往前走著，是他，”說到這裏，他好像有些說不下去了，抬手緊緊捏住了心口的衣服，“是他跑過來，推開了我。”
幾乎是生死一瞬間的事情，周自橫上前推開了他。
那時他重重跌倒在地上，大腦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等到回過神來的時候，已經看到周自橫躺在地上了。
“他為什麼，為什麼要跑來推開我？”沈歸遠的眼神又變得空洞了起來，他望著宋淮葉，就像是固執著在尋求一個答案，“為什麼，要推開我？”
宋淮葉捂著嘴唇，淚水已經在眼眶打轉。她想說，師兄你不要這個樣子。可是話到了嘴邊，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他喜歡你，你不是知道的嗎？”顧寒深的聲音很是平靜，但是在這樣的時候，越是平靜，就越是顯得殘忍了起來。
宋淮葉眼眶裏還有淚，可就算這樣，她還是忍不住狠狠瞪了一下顧寒深。
可這時候顧寒深直接將她無視了，而是用逼迫一樣的語氣質問著沈歸遠，“他對你的心意從來沒有遮掩過，可是你對他呢？”
他一貫是不緊不慢的，給人一種和善的假象。可當這層假象被剝落，就露出了骨子的傲慢感。
“事到如今，你也該給他一個痛快話了吧。”
沈歸遠的唇幾乎都顫抖了起來，“我，我不知道。”
他緩緩低頭，把臉埋進手心，“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
宋淮葉想說話，卻被顧寒深握住了手。“你是真的不知道，還是不想去知道？”
說完他的語氣徒然淩厲了起來，“沈歸遠，你不可能這樣一直逃避著！”
沈歸遠渾身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宋淮葉聽不見聲音，可她能感覺到，沈歸遠在哭。
當痛苦沉甸甸的壓在心裏，大概也就隻有哭泣能夠發泄了出來。
她不知道要怎麼開口安慰他，隻能無助的拍著沈歸遠的後背。
有腳步聲急匆匆趕來。
宋淮葉抬頭去看，就見一個保養的很好的夫人，在一個秘書模樣的人的攙扶下，朝著這邊急急走了過來。
身旁的顧寒深站了起來。
“伯母。”宋淮葉聽見顧寒深這麼喊了一聲。
沈歸遠也緊接著站了起來。
他臉上已經沒有半點淚痕，可眼眶還是紅的。他望著趕來的周夫人，眼神空寂，不知道心裏在想些什麼。
周夫人看也不曾看他，徑直走到顧寒深跟前，聲音還是鎮定的，“自橫怎麼樣了？”
“還在手術中，具體情況要等到醫生出來了才知道。”
周夫人點了點頭，眼睛開始盯著急救室的門。
扶著她的秘書輕聲說了一句，“夫人，要不坐著等吧？”
周夫人搖了搖頭。